《双国风华》

（第三十二章）血染白衣昏倒地，皇兄急召太医来

顾十七垂眸看着跪地的黑虎，胸口的伤口忽然传来一阵锐痛，他闷哼一声，喉间涌上腥甜，一口鲜血直直吐在身前的青石板上，殷红的血迹在晨光里格外刺眼。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他只来得及在心里念头“这下瞒不住皇兄了”，便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十七！”姜皇后惊呼出声，下意识地想上前，却被身旁的宫人拦住。赵月吓得捂住眼睛，指缝间却忍不住往外看，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孔夫子气得拐杖重重砸在地上，对着黑虎怒喝：“你这逆子！竟敢行刺殿下，简直目无王法！”赵文天攥紧拳头，快步走到顾十七身边，却不敢轻易碰他，只急得喊：“小豆子，快！快找太医！”

小豆子早已哭得满脸是泪，他跪在地上，颤抖着双手去扶顾十七，声音哽咽：“公子，公子你醒醒啊！别睡，千万别睡！”黑虎跪在一旁，脸色惨白如纸，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连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此时的皇宫御书房内，顾恒正对着奏折皱眉。他今日总有些心神不宁，指尖划过奏折上的字迹，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朕这是怎么了？”他低声自语，刚想叫人传杯茶，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张大虎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连行礼都有些不稳：“陛下！门外有洛水桥来的侍女求见，说有急事禀报！”

顾恒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猛地站起身：“让她进来！”

侍女跌跌撞撞地冲进殿内，一进门就“扑通”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陛下！不好了！十七殿下在洛水桥被人刺伤，现在已经晕过去了！”

“什么？”顾恒手里的朱笔“啪”地掉在地上，他脸色骤变，大步流星地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厉声吩咐：“传朕的旨意！让太医院院首带着最好的药材，立刻随朕去洛水桥！再调两百禁军，把洛水桥围起来，不准任何人离开！”

御驾疾驰，顾恒坐在马车上，心像被一只手紧紧攥着。他一遍遍地想：十七身边有暗卫跟着，怎么会被人刺伤？是不是暗卫出了差错？越想越急，他忍不住掀开车帘，催促道：“快！再快些！”

赶到洛水桥时，顾十七还躺在地上，小豆子正趴在他身边哭喊。顾恒快步冲过去，蹲下身，颤抖着手指探向顾十七的鼻息——微弱的气息传来，他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随即又被巨大的怒意和心疼淹没。

“太医！快过来！”顾恒嘶吼道，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他紧紧握住顾十七冰凉的手，轻轻晃了晃：“十七，皇兄来了，你不准睡！太医马上就到，你再撑一会儿！”

太医院院首连忙上前，仔细查看了顾十七的伤口，脸色凝重地对顾恒说：“陛下，殿下伤口较深，匕首还在体内，必须立刻拔出来止血，只是拔匕首时会很痛，怕殿下承受不住。”

顾十七似乎听到了声音，眼睫轻轻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看着顾恒，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像小猫哼唧：“皇兄……我好痛……”

顾恒的心瞬间揪紧，他伸手擦掉顾十七眼角的泪水，声音放得极柔：“十七不怕，拔了匕首就不痛了。晚上皇兄陪你说话，你想听什么，皇兄都给你讲，只要你别睡，好不好？”说着，他用眼神示意太医准备。

顾十七轻轻点了点头，气息微弱：“好……皇兄……晚上你说……我听着……”

太医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匕首柄。顾恒紧紧抱住顾十七，在他耳边轻声安抚：“十七，忍一忍，很快就好。”话音刚落，太医猛地用力，将匕首拔了出来。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顾十七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却一声没吭，只是眼角的泪水流得更凶了，浸湿了顾恒的衣袖。太医连忙将止血药敷在伤口上，用纱布紧紧缠住。顾恒抱着顾十七，感受着怀里人微弱的气息，眼眶终于红了——他这个弟弟，向来要强，就算痛到极致，也不肯喊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