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国风华》

（第三十四章 ）虎父教子牢中急 祸起皇子九族危

秦国的大牢深处，潮湿的霉味混杂着铁锈气息弥漫在狭小的囚室里。黑虎背靠冰冷的石壁，一身铠甲未卸却沾满尘土，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对面，儿子黑仁蜷缩在墙角，粗布囚衣上还留着打斗的污渍，身子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死死跪在石地上不敢抬头。

“说！你到底怎么干的？”黑虎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惊雷般的怒气，“那是十七殿下！当今圣上最疼爱的幼弟！你眼瞎吗？连人都看不清楚就敢动手？”

黑仁哆哆嗦嗦地攥着衣角，喉咙里像堵了团棉絮，半天挤不出一个字。

“你自己想死别拖累全家！”黑虎猛地踹向旁边的木架，陶罐摔在地上碎成两半，“我真后悔当初没把你掐死在襁褓里！谁让你去招惹那些权贵子弟？我千叮万嘱让你收敛性子，你偏不听！”

“我怎么知道他是殿下啊！”黑仁终于抬起头，眼眶通红，带着几分委屈和不服，“比试的时候他穿得和普通世家子没两样，也没自报身份，我哪认得出？”

“你还敢顶嘴？”黑虎气得额角青筋暴起，指着儿子的鼻子浑身发抖，“好，好得很！既然你这么有能耐，我现在就把你送去宫家请罪！我告诉你，这次谁也救不了你！当初为了让你学规矩，我求爷爷告奶奶给你找了最好的师傅，你倒好，转头就给我捅了这么大的马蜂窝！现在不光是你，咱们黑家九族都要被你连累得满门抄斩！”

“有这么夸张吗？”黑仁愣愣地反问，脸上还带着“不过打了个人”的茫然，显然没意识到自己闯下的滔天大祸。

黑虎看着儿子这副浑不在意的模样，心头的火气瞬间被憋成了无力的寒凉。他重重坐在囚室中央的石墩上，粗糙的大手插进乱糟糟的头发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我黑虎征战半生，在沙场上没输给过任何人，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蠢东西……”他声音发颤，带着深深的绝望，“从今往后，别再说是我黑虎的儿子，我没你这个孽子！”

就在这时，牢门外传来一阵刺耳的奸笑，伴随着铁链拖动的哗啦声。“黑虎哥，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教训儿子呢？再过几日就要人头落地，教训得再狠也没用咯！”

黑虎猛地抬头，只见一个穿着锦袍、面容阴鸷的男子走了进来，正是他曾经的同僚青铜令。“青铜令？你怎么来了？是来看我黑家父子的笑话吗？”他语气冰冷，带着浓浓的戒备。

青铜令踱步到囚室中央，居高临下地看着黑虎，嘴角勾起一抹嘲讽：“黑将军，真是没想到啊。当年在沙场上所向披靡的战神，如今竟被自己的亲生儿子坑得走投无路，传出去怕是要笑掉天下人的大牙。”

黑虎的肩膀垮了垮，语气里带着一丝哀求：“青铜令，看在我们当年并肩作战的情分上，麻烦你在陛下面前多替我黑家说几句情，求陛下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