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银在地面蜿蜒成卦象，楚明昭的指尖刚触到青铜水钟，芯片就烫得她缩手。萧景珩的剑鞘压住她手腕："别动。"
电子屏蓝光映着他下颌绷紧的线条，水银蒸汽在他们之间凝成悬浮的数字雨。楚明昭盯着那些数字——是前世操盘过的股票代码，精确到小数点后四位。
"波动率计算公式。"她突然用簪子戳向电子屏边缘，"这里缺个参数。"簪尖刺入的瞬间，陈总监尸体上的银粉突然腾空而起，在空中拼出K线图。
萧景珩的剑尖抵住她后心："你手腕脉搏跳得不对。"
水银倒影里，楚明昭看见自己扭曲的脸和萧景珩绷紧的手臂。他小臂上条形码状的灼伤正在渗血，血珠滴在水银上，居然显出股票交割单的纹路。
"看日期。"她声音发哑，"这份合同签署日......"
萧景珩突然掐住她下巴迫使抬头。电子屏正播放记忆片段：现代办公室里，她签字的钢笔压着的台历——二十年前楚家灭门那天的日期被红圈标记。
"巧合？"他拇指碾过她锁骨芯片，那里烫得能烙熟鸡蛋，"楚总监签合同时，知不知道这笔资金会烧死三十七口人？"
水银突然暴起形成拱桥。桥面光纤般的血丝里浮动着数据流，楚明昭的发簪勾住萧景珩衣领，露出锁骨旧伤——疤痕形状竟是期货合约编号。
"过桥！"萧景珩搂住她腰冲上去。楚明昭在失重感中瞥见他眼底闪过的记忆碎片：少年萧景珩跪在焦尸前，手里攥着烧剩的股票凭单。
桥那头的控制室布满现代设备。咖啡机正在运作，吐出印着唇印的杯套。楚明昭突然扑向操作台："这不是我的签名！"她指着屏幕上合同落款处，"柳轻烟模仿了我的笔迹——"
陈总监的尸体突然抽搐。银粉从七窍喷出，在空中凝成录音波纹："...离职补偿金就是穿越坐标...柳家做空资金已到位..."
萧景珩的剑尖挑开她衣领。剑锋太利，一缕断发飘落时，楚明昭抓住他手腕往自己锁骨按："摸到了？追踪器的震动频率！"
他手指僵住。掌下芯片规律震颤，与咖啡机运作声完全同步。
"二十年前那场火..."萧景珩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你当真不知情？"
楚明昭直接抓过剑划向芯片位置。血溅在操作台上，露出钛合金里嵌着的微型装置——柳氏商号的凤凰徽记正在发光。
控制室突然喷出麻醉气体。萧景珩在眩晕中扯下手臂灼伤的死皮，底下露出的分明是楚明昭前世办公室的咖啡订单。楚明昭挣扎着抓住飘落的杯套，荧光倒计时显示"十二时辰"，唇印边缘还沾着龙涎香。
两人指尖在昏迷前最后一刻相触，又同时弹开。
水银蒸汽在楚明昭耳边炸开尖锐的蜂鸣，她猛地咬破舌尖保持清醒。血珠溅在操作台上，竟像活物般沿着电路板纹路游走，拼出"做空倒计时11:59:59"的荧光数字。
"柳轻烟连我的血型都算计好了？"她冷笑着一把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渗血的伤口。萧景珩的剑还横在她颈间，却在看到芯片残骸里露出的微型注射器时骤然收力。
金属落地声未歇，陈总监的尸体突然直挺挺坐起。银粉从眼眶喷涌，在空中凝成交易所大屏的模样——正是楚明昭前世跳楼那天的分时走势图。
"看成交量。"她声音发颤，"那天下午2点突然放量，有人用我的账户..."
萧景珩突然拽过她手腕按在尸体心口。掌下皮肤冰凉，却传来规律震动——是楚明昭办公室里那台老式点钞机的频率。
"你养父跳楼前半小时，"他指尖发力几乎要捏碎她腕骨，"这笔资金通过三十七个账户洗白，刚好对应楚家..."
咖啡机突然爆出蒸汽。杯套上的唇印开始渗血，龙涎香混着铁锈味呛得楚明昭咳嗽。她突然扑向尸体，发狠地掰开对方牙齿——齿缝里卡着的竟是半张被胃酸腐蚀的咖啡券。
"周三特供焦糖玛奇朵。"她瞳孔剧烈收缩，"柳轻烟每次谈并购都要点这个..."
萧景珩的剑鞘突然砸向控制台。火花四溅中，尸体喉咙里传出机械音："...楚总监的指纹授权了火场汽油采购单..."
楚明昭抓起带血的咖啡券划向自己掌心。鲜血滴在尸体眉心时，整个房间的电子设备突然播放同一段监控录像：柳轻烟戴着她的工牌，正在她电脑前输入密码。
"生物识别破解要三分钟。"她突然抓住萧景珩的手按在自己流血的手掌上，"但活体血液认证是即时生效——现在你摸到的才是真正的我！"
萧景珩的手背青筋暴起。控制室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水银从四面八方涌来，在他们脚下形成巨大的期货合约签名栏。楚明昭的簪子突然自动飞向签名处，蘸着两人的血写下"共同持有人"五个字。
"血契？！"萧景珩猛地抽手，却被水银缠住手腕。楚明昭趁机扯开他袖口——那道灼伤下的咖啡订单正在融化，露出隐藏的条形码。
"看有效期。"她声音突然放轻，"是你被收养那天的日期..."
警报声骤然变成柳轻烟的笑声。控制室开始坍塌，楚明昭在坠落中死死攥住那张染血的咖啡券。券面荧光突然大盛，照亮萧景珩眼底一闪而过的记忆画面：十岁的他攥着半张咖啡券，在火场外被人拽上马车。
"原来是你..."水银吞没他们的瞬间，他反手扣住楚明昭流血的手掌，"那天的热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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