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仁礼不过咱家是酉时得太后之命,自西宫开始查起,夜查仰止斋是亥时。
黄仁礼中间有两个时辰,也许有走漏风声。
张遮敢问黄公公,仰止斋宫人现在何处?
黄仁礼出了这么大的事,已按宫规暂作拘禁。
张遮不够,所有今日进出过仰止斋的,且从戌正到亥正这一个时辰都还在的宫人,都应当拘禁以备讯问。
薛太后张大人的意思,像是想证明此事系旁人陷害。
薛太后为什么不先问问此事嫌疑最大之人呢?
张遮太后娘娘稍安勿躁,若要证明此物与姜二姑娘有关并不困难。
陈瀛张大人有办法?
张遮宫内对于出入物什检查极严,伴读入宫之初皆要查过所携之物。
张遮所以若非是姜二姑娘买通了当时检查的宫人,那此页作乱妖言便该出自宫中。
张遮宫中一应纸品皆有定例,不许私以火焚,便有用过也收于一处,管之甚严。
张遮这一页纸乃是宫中所用之白鹿纸,仰止斋各人送到多少、用到多少,内务府处该有记录。
张遮太后娘娘若怀疑此言乃是姜二姑娘所写,与玉如意一案有牵扯。
张遮不妨下令调内务府用度账册,再查仰止斋的纸数。
张遮倘若姜二姑娘纸数对不上,少了些许,此罪之嫌疑便要添上五分。
姜雪宁“张遮素来严谨,这话说得却有些不对劲啊”
姜雪宁“难道他是想...”
姚惜阿姝,有什么不对吗?
薛姝没什么,从纸本身查起,确是另辟蹊径。
薛姝只是觉得这话,单凭纸数论断,未免有些草率了。
姚惜张大人乃是神断,说不定有他的道理。
薛太后这倒是个法子。黄仁礼。
黄仁礼老奴这就去查。
张遮等等,仰止斋毕竟是闺秀居所,查纸是细事。
张遮既有先前拘禁之宫娥,不如叫她们从旁协助。
张遮毕竟都伺候过伴读,也知道得细些。
张遮夜色将深,下官与陈大人外臣入宫办案,多显不便,也恐拖得太久。
薛太后就按张大人说的办吧。
黄仁礼是。
张遮请太后娘娘准许微臣在外等候。(行礼)
陈瀛(行礼)
薛太后准。
尤月女儿家的住处精致,且多有私隐之处。
尤月张大人特意点了宫娥去协查,也不知是怕冒犯了仰止斋哪位姑娘。
姚惜讨厌。娘娘面前,你莫要放肆。
自始至终你都像局外人一样看着眼前的一幕,你实在是想不通薛姝弄这一出究竟是为何。
除了伴读第一日的冒犯之言,便再无其他。也不至于拖到今日,一定还有别的缘由。
你们还在等着,泰安殿外就传来。
龙套圣上驾到!
陈瀛微臣见过圣上。(行礼)
张遮微臣见过圣上。(行礼)
沈琅免礼。
沈琅先前得闻泰安殿奏报,大体知道出了什么事,查得如何了?
陈瀛正查到关键处,已令人去仰止斋与内务府核对纸数。
沈琅(点头)
沈琅带着王新义进了泰安殿,郑保等人在外等候。张遮和陈瀛也跟着又进去了。
沈琅看完那页纸后,气得拍桌咳嗽起来。
王新义圣上息怒,乱臣贼子妖言惑众罢了。
王新义不日便会连根拔起,为此气着龙体不值当。
薛太后连圣上都惊动了,你好大的本事!
姜雪宁回娘娘,逆党一日不除,宫中人心惶惶。
姜雪宁圣上与娘娘忧心难寐,臣女理应分忧。
恰巧此时黄仁礼回来了。
黄仁礼启禀圣上,回禀娘娘,老奴奉命核查仰止斋纸数。
黄仁礼核得内务府共拨白鹿纸十六刀,又有长公主授意,为林姑娘和姜雪宁各添白鹿纸一刀、冰翼纸一刀...
薛太后少废话,就说纸少了没少!
黄仁礼少了,正少了一张。
薛太后证据确凿,现在你倒是说说少的那张纸去哪了?
沈琅(生气)
姜雪宁娘娘莫急,现在定罪臣女为时尚早。
姜雪宁臣女斗胆猜一猜张大人的用意,眼下可是要传方才去核查纸张的宫人,入殿搜身。
张遮(惊讶)正是如此。
沈琅又弄什么玄机?
张遮回圣上,核纸数对不上,一有可能是姜二姑娘真的涉事其中,二有可能是核对的人有问题。
沈琅说清楚些。
张遮方才去核对纸数的宫人应该都被告知了微臣的意思,倘若这里面真的有暗害姜姑娘之人。
张遮就算事前忘记了数目之事,定也会趁此机会偷盗纸张,藏匿于身。
张遮而那人又必须跟着众人回来复命,仓促间定无法销毁纸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