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总是过的很快,等楚辞岁再次听到关于宁予月的消息时,已经在高考后回校。
高考完班上的同学早以将校服换成了自己的私服,教室的吵闹声让楚辞岁睡的不真切,半梦半醒间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你们知道一部的那个宁予月吗?”
“哪个?”那个同学想了一下,“对,想起来了,她也是真倒霉,刚高考完就出了这档子事儿。”
坐在她们前桌的男生也转过身来加入她们的讨论,“是那个刚出考场就被逃跑犯人劫持的那个女生?”
“嗯嗯嗯,就是她。你们可不知道当时那场面可壮观了。”
“唉,我也看到了,当时学校的论坛都炸了,随便一翻全都是在讲这件事。”
同学讨论的声音一点一点传进她的耳朵,楚辞岁听到这些消息,瞬间清醒过来。
刚高考完?被犯人劫持?宁予月?
这三件事是怎么联系在一起的楚辞岁不知道,她的大脑像是停止运行了一样,一片空白。
反应过来后楚辞岁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她感觉这些天就跟做梦一样到处充满着不真实。
熟悉的疼痛传来,楚辞岁手扶着头像让那突如其来的头疼消下去,它就跟楚辞岁作对一样,楚辞岁越乱它就越疼。
终于楚辞岁承受不住起身,身旁的南兰君被她起身的动静吓了一跳。
“怎么了?”南兰君的视线从小说移到楚辞岁脸上,不看不知道,一看下一跳,她终于对小说里的“面色惨白”这四个字有了切实体会。
楚辞岁肤色本来就是比较白皙,再加生了一副淡漠的脸,性格在班里又是沉默寡言,所以就给人传递出一副不好惹的气势。
南兰君刚和楚辞岁做同桌时心里充满了绝望,她本身就是个闹腾的性子,她是真怕把自己闷死,毕竟擅自和别人本身就是一件不太礼貌的事。
南兰君还记得两人刚坐在一起时的情形,楚辞岁换位后就一直安静的在做数学题,周遭的环境都乱哄哄的,只有南兰君这边静得只听到动笔的沙沙声。
“你好!”南兰君试着朝她打了个招呼,而坐在一旁的楚辞岁眉头紧皱,她的打草本上黑压压一片。
应该做题做是生气了,南兰君猜测,尽管如此,但南兰君心里还是有点难过。
唉,新同桌不好相处怎么办?但南兰君又转念一想,还有个期中考试,等考完又可以调一次座位。
这样一想南兰君之前的那点不舒服很快就被安抚好了。
很快班级就静了下来,老师在台上讲着题目,南兰君飞快的记步骤,整理方法顺便回忆知识点,说是一脑三用都不为过,上完课后,南兰君感觉自己还可以再来一次,大脑皮层的兴奋感还没消失,她刚准备拿套卷子平复一下。
就觉得自己的校服被人轻轻的扯了一下,她转头正好对上了楚辞岁的眼睛。
好大好亮的一双眼睛,里面除了映着南兰君的脸,再无其他。
南兰君回神,看着楚辞岁问:“怎么了?”自己应该没打扰到她学习吧!她看着楚辞岁桌上老师布置的试卷,选择题已经做完,只错了两个。
南兰君沉默了,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可以这么大?
“你还在听吗?”南兰君刚回神就听到楚辞岁问她,她一下子就傻了。
“抱歉!”南兰君态度诚恳的对她说:“我刚刚不小心走神了,你可以再重复一遍吗?”
对面的楚辞岁沉默了,南兰君一见这情况就有些着急,“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刚...就我也...”
解释到最后南兰君也没解释出什么,只是又说了句“抱歉!”
楚辞岁见她说完了,才开口道:“我刚刚是跟你道了个歉,因为上课前你好像和我打了声招呼,那时候我正在做题,心情有些...差,所以对你的态度有点差,‘对不起’。”
南兰君一下子懵了????
楚辞岁见她没反应,以为她又走神,正准备喊她回神,就见南兰君猛地抓住她的胳膊。
“所以,你就因为这件事给了我一个这么郑重的...道歉?”南兰君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怎么会有人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跟别人道歉的,就算是道歉,这态度也太太太诚恳了吧!
从那时起南兰君就好似窥破了什么似的,她开始慢慢和楚辞岁聊天,尽管楚辞岁不怎么说话,但句句都有回应,完全不让南兰君这么尴尬。
南兰君曾经问过她,“你对你曾经的每个同桌都这么好吗?”
当时的楚辞岁沉默了半晌说:“不是。”
南兰君刚准备扬起笑脸,但楚辞岁接下来的话又让她收了回去。
楚辞岁:“以前那些同桌楚除了问我题外,没说过题外话,尽管有那么一两个也就是闲聊几句。”最后,楚辞岁补充道:“她们都有自己的好朋友。”
南兰君一言难尽的看着她:“同学,你也太实诚了些,以后容易吃亏的哦!”
当时的楚辞岁只是笑笑不说话,若是她知道以后...,恐怕早就开始改了,可惜时间太晚了。
等等等等南兰君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可能是已经毕业,南兰君不控制不住多想了些,不过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先将楚辞岁送到医务室。
南兰君起身扶着她往外走,一路上倒也没什么人,那些高一高二的已经放了暑假,整个校园里大概只有高三来录成绩。
楚辞岁走到一半就将南兰君劝走了,她望着空旷旷的路面,两排的榕树遮住刺眼的阳光,让人忍不住静下心来思考。
楚辞岁这次出来的急没有带手机,她将手环调整到通话模式。
不一会儿原本还空旷旷的路面上突然出现了个人影。
沈听棠急忙跑到楚辞岁的身旁,喘着粗气问:“哪疼?”
楚辞岁不说话只是盯着路面发呆,沈听棠在一旁调整好了下呼吸,又问了她一遍:“是又头疼了吗?”
楚辞岁这回回过神来,看向身旁的沈听棠,她的样子还是没怎么变,就好像往常一样陪在她身边。
“听听,我有点累了。”楚辞岁蹲坐在榕树看着树下的光斑,她一抬手原本还有光的地方立刻被阴影覆盖。
沈听棠听到这话怔愣了下,她不清楚楚辞岁怎么了。
“年年,是遇到什么事了吗?”沈听棠关切的问。
楚辞岁不知怎么回答,只好叹了口气,她抬头望着眼前的沈听棠,眼神平静。
“听听,我最近的头好疼。”
“那我陪你去趟医院?”
楚辞岁摇摇头,“我自己去过医院了,她们说是我压力太大导致的。”
“那我去帮你买些止痛片?”
“不用了!”楚辞岁起身,朝校门的方向走去,沈听棠紧随其后。
楚辞岁的脚步走的很快,沈听棠有些跟不上,叫她慢点。
而楚辞岁好似没听到似的还是继续往前走着。
这次沈听棠终于生气了,她猛地停在原地看着楚辞岁向前走的背影。
楚辞岁察觉自己身后的人影消失后也停下了脚步,两人之间隔了两三米的距离。
楚辞岁没有回头,沈听棠没有再进一步,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最后到最后,还是沈听棠心软了,朝她走了几步,到她身边。
“年年,你今天怎么了?”
楚辞岁听着沈听棠的询问终于开了口,“我想去看看宁予月,行吗?”
“?”沈听棠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刚刚情绪大爆发,别告诉我是因为她!”
“不是因为她。”楚辞岁的声音有些轻,沈听棠差点没有听清。
“幸好不是。”沈听棠偷偷松了口气,“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楚辞岁认真的看着她,“听听,我真的真的想明白了。”
沈听棠被她认真的神色钉在了原地,等她反应过来时她们已经坐在了车里。
今天的楚辞岁属实让人琢磨不透,但沈听棠不介意,楚辞岁早晚会和她坦白的,她需要的是时间。
——宁宅
楚辞岁走到门前摁铃,里面的佣人出来迎接。
沈听棠站在她身旁跟她一前一后进门。
楚辞岁离开这里时是冬天,回到这里时是夏天,原来时间真的是个动词。
楚辞岁打量着曾经借住的地方,心里没什么触动,说来也巧,今天宁氏夫妇恰好不在,宁衡宇也和同学出去聚会,整个宁家只剩了宁予月。
这倒刚好方便了两人,楚辞岁顺着楼梯向上,直到到宁予月房前她才停步。
就在她准备敲门声,眼前的门突然打开,,楚辞岁和宁予月这面面相对。
宁予月向她客气的笑了下,“我没想到你这么快来?”
“我也没想到会主动来见你?”
一旁的沈听棠听着两人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彻底懵了,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
“先进来吧!”宁予月敞开门让她俩进屋。于是,沈听棠被楚辞岁稀里糊涂的拉了进去。
直到坐在沙发上,沈听棠的大脑才开始思考,她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楚辞和对面的宁予月,好像有什么东西开始冒出来了,但沈听棠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