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李清月眯着眼翻了个身,心里忍不住想念家中的窗帘——
至少能挡住这过于明亮的天光,让她在疲惫时一觉睡到下午。
她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恰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李清月“啧……”
李清月轻轻咂了下嘴,起床气还未散去,但敲门声一下一下,持续不断。
她眯起眼,天花板上的横梁在视野中逐渐清晰。
她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这才恍然意识到:这里不是家,也不是酒店。
这里是净云宗,不是现代。
她捶捶背,腰背有些发酸。
李清月视线一转,注意到床头的烛台。
蜡烛还未融化,但火苗已经熄灭。
她歪了歪脑袋,昨晚有人进来过?还是只是风吹灭的?
她看向敞开的窗户,记得昨晚实在太困,似乎忘了关窗,也没吹灭蜡烛。
等等……那被子呢?她不记得自己睡前盖上了被子。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张酸的声音,
张酸“青月?你在里面吗?”
李清月的思绪被打断,快步开了门。
门外的张酸正抱着一套衣服,手上还端着早餐。

张酸“这是门牌弟子的服饰,你换上吧。我顺便给你带了些早饭。掌门很生气,罚你抄经书,但好在没把你禁足。”
张酸“我觉得你可能遇到些事。当然了,如果你暂时不想说,我不会追问。”
张酸“所以,我今天帮你请了假,会有别的弟子代你守门。”
张酸目光落在李清月那身黑色大衣上。
他习惯了师妹身穿白色弟子服、活泼灵动的模样,如今这身黑色衣服虽不寻常,却意外地衬出一种威严与神秘。
他心中不禁微微荡漾,忍不住笑了一下。
张酸“今天你好好休息,有事随时来找我。我就在宗门门前,老地方。”
李清月轻声说了句“谢谢”。
张酸一怔,心中一丝落寞浮现。
她以前可从不这么客气。
她失踪的这些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回来之后,对他变得如此疏离?
但张酸只是抿了抿唇,转身离去了。
李清月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脑中却浮现起昨天回宗时看见的两个石墩——
张酸,应该就是在那守门的吧。
她关上门,坐下胡乱吃起早饭。
馒头太干,她噎得厉害,愈发怀念油条配豆浆的日子。
吃完后,她看了眼那套弟子服,犹豫片刻,还是把现代衣服脱了下来。
这是她第一次穿这种结构复杂的衣服,里里外外三四层,半天也没穿好。
她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换回了自己那件大衣。
今天,她要下山去,沿着昨天的路线回到那个峡谷。
她迅速清点背包,发现几本书似乎被人翻动过。
她一一翻阅确认完好,又检查了电脑和平板,除了电量不多,一切都正常。
手机电量还算充足。
她背上背包,走出屋外,一路往宗门外走去。
奇怪的是,沿途竟未见一个弟子。
倒也省了被当成异类围观的麻烦。到了宗门前,两个石墩空空如也,张酸也不在。
她嘀咕了一句“奇怪”,却没多想,掏出手机导航,一路下山。
很快,她来到了昨天遇见白发男人的湖边。
玉梵山下,湖水清澈如镜,山林翠绿,一派难得的宁静。

李清月站在湖边,望着这片少见的青山绿水,不禁感叹,在现代早已难寻如此纯净的自然环境。
可惜,她怕水。
但她仍然拿出手机拍了张风景照。
她注意到一旁堆放着一些碎石,走向花丛,单膝跪下,任大衣拖在花枝间。
从背包侧面掏出一把地质锤,轻敲岩石,获取新鲜断面。
她用指腹摩挲碎片,在鼻尖轻嗅。
虽然没带放大镜,但她凭经验判断出,这是一块沉积岩。
这里出现沉积岩,说明这一带曾是水体长期沉积之地,或是远古湖泊、海洋遗址。
奇怪……难道这里是世外桃源?
李清月突然想起来自己登山时看见的标识,上面写了一个极乐世界和世外桃源。
她皱了皱眉,拍照记录了一下岩石,随后望向前方。
迷雾已散,来时的路清晰可见。
她犹豫了——那株差点要她命的食人花,昨天的恐惧依然历历在目。
但她必须回去,回家。
她站在原地思索,而她未曾察觉的是,有一道身影早已静静注视着她。
白九思。

他又一次现身了。
李清月踏入花丛的那一刻,他便在了这里。
他不明白,她为何不肯与他相认,为何一次又一次将他拒之千里。
她的冷淡令他苦笑,却又控制不住地关注她。
但他确实忍不住关心她,心之所动,情不自禁……
突然,李清月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然回头,目光撞上那抹白影。
是他,白九思。
李清月困惑地摇了摇头,却并未躲避。
也许这湖就是他的地盘,既然食人花都能出现,有妖怪也不稀奇了。
只要他不伤害自己,一切都好说。
她微微一笑,出于礼貌道,
李清月“谢谢你救了我,早上好。”
白九思一怔,仿佛受了惊。
他垂下眼眸,不知她此刻唱的是哪一出。
阿月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何……突然对我这般?
李清月却感到了些许尴尬,只好撇撇嘴,站起身,拍去衣摆尘土。
她已经下定决心,不管前方有什么危险,今天都要回到那个峡谷。
或许,只要能爬上山顶——她就能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