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窝在沈砚怀里时，后颈的汗毛突然轻轻一颤。
"宿主，系统提示：恭喜解锁'符咒绘制'功能，请选择符咒类型。"阿宝的电子音在识海炸响，惊得她手指在沈砚后背揪出一道褶皱。
沈砚正用下巴蹭她发顶，察觉到她的僵硬，低头时鼻尖几乎要碰到她耳垂："怎么了？"
"系统...系统升级了。"顾晚咽了咽口水，心跳快得像擂鼓。
她能感觉到沈砚的体温透过衬衫渗进来，烫得她眼眶发酸——三天前他替她挡下那杯掺了不明药物的酒，当时只说"小感冒"，可现在掌心贴着他后腰，分明能摸到他肌理下翻涌的灼热。
"想学新东西？"沈砚没追问系统的事，反而顺着她方才的话笑，指腹摩挲她后颈被符纸硌出的红痕，"我让人备了朱砂和黄符纸，在书房。"
顾晚猛地抬头。
月光从纱帘漏进来，正好落在他眼下的青影里——他分明烧得厉害，眼尾却还沾着笑。
她忽然想起下午直播时，沈氏官微突然转发了她的预言视频，配文"沈太太说的都对"，当时评论区炸成一片，可他现在连手机都没碰，只守着凉透的草莓蛋糕等她回来。
"我去看看。"她轻轻推开他，起身时指尖勾住他袖口，像抓住某种确凿的温暖。
书房的檀木桌上，整整齐齐码着一沓洒金符纸，旁边放着青瓷砚台，里面的朱砂还泛着湿润的光泽。
顾晚刚伸手触碰符纸，阿宝的声音又响起来："检测到目标气运异常，建议选择'封运符'。"
她的呼吸一滞。
林薇薇那个"掠夺气运系统"的事，还是三天前替某个被夺了姻缘的姑娘看相时发现的——那姑娘腕间红绳断裂，命理线却诡异地缠上另一条金链，顺着查下去，竟连到林薇薇的命盘。
"绘制封运符需要消耗宿主自身气运。"阿宝的声音难得带了点犹豫，"当前功德值可抵消30%损耗，但初次绘制...可能会有反噬。"
顾晚捏紧符纸。
三年前被顾家赶出门时，她蹲在雨里数着催债短信，林薇薇撑着伞站在台阶上笑："你这种野种，连呼吸都是在抢别人的运气。"后来她才知道，那天林薇薇往她水杯里投的，根本不是什么普通迷药，而是能抽取气运的邪物。
"开始吧。"她把符纸平铺在桌上，蘸了朱砂的笔悬在半空，"我要她，连最后一丝运气都不剩。"
笔尖落下的瞬间，腕间突然窜过一阵刺痛。
顾晚咬着唇，看着朱红色的线条在符纸上蜿蜒，像活过来的小蛇。
她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从指尖流逝——是系统说的气运损耗，还是更古老的，属于她血脉里的力量？
三小时后，最后一笔收在"封"字的竖画上。
符纸突然泛起紫光，在月光下流转如活物。
顾晚撑着桌子喘气，额角的汗滴在符纸上，晕开一点淡红，却见紫光更盛，竟隐隐透出金纹。
"宿主，这张符...超额完成了。"阿宝的声音里带着惊讶，"原本需要七天才能绘制的高级符，你用了三小时。"
顾晚没说话。
她望着符纸上流转的光，忽然想起母亲遗物里那本泛黄的《符咒要诀》，里面夹着半张残符，和眼前这张的纹路竟有七分相似。
"叩叩。"
敲门声惊得她手一抖，符纸"啪"地落在桌上。
她慌忙用袖子盖住，转身时正看见韩哥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个黑色U盘。
"林家最近在捣鼓什么大型拍卖会。"韩哥把U盘推过来，眼底带着血丝——他这两天为了查林家资金流向，怕是又熬了通宵，"目标是收购'星芒珠宝'，那家的镇店之宝是块能聚气运的钻石。"
顾晚的手指缓缓蜷起。
星芒珠宝的资料她看过，三年前她生母留下的玉镯被顾家抢走时，鉴定师说过那玉镯"有镇宅聚运之效"，而星芒的钻石，功效只会更甚。
"让他们破产。"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淬了冰，"我要林薇薇连举牌的力气都没有。"
韩哥走后，顾晚把封运符折成小方块，塞进袖扣夹层。
窗外的天刚泛起鱼肚白，她就出了门——拍卖会定在上午十点，她得赶在林薇薇之前进场。
拍卖会场设在云端酒店顶层，水晶吊灯把大厅照得亮如白昼。
顾晚穿着侍应生的制服，推着餐车经过林薇薇的座位时，指尖轻轻一勾，符纸就贴在了座椅下方的暗格里。
林薇薇正对着镜子补妆，耳坠上的碎钻晃得人眼花。
她瞥了顾晚一眼，涂着玫红甲油的指甲敲了敲桌面："新来的？
眼睛放亮点，别碰脏了我的裙子。"
顾晚垂眸应了声"是"，推着餐车转过转角时，嘴角勾起极淡的弧度。
十点整，拍卖师敲响木槌。
第一件拍品就是星芒珠宝的镇店钻石"永夜之星"。
林薇薇举牌的手刚抬到一半，展柜里的钻石突然"咔"地裂开一道缝。
"这不可能！"珠宝商的脸瞬间煞白，"我们昨天刚做过检测，这颗钻石的净度是..."
"砰——"
更大的碎裂声打断了他的话。
整颗钻石突然炸成碎片，像一场金色的雨，落了林薇薇满头满脸。
她尖叫着站起来，却被座椅绊得踉跄，正好撞翻身后的香槟塔。
"叮铃哐啷"的脆响里，顾晚摸出手机。
韩哥的消息准时弹出来："林家主账户冻结，合作方半小时内集体撤资。"
林薇薇瘫坐在地上，染着玫瑰金的长发乱成一团。
她盯着自己颤抖的手，突然扑向最近的记者："是顾晚！
她下了咒！
你们信我，真的是她——"
"林小姐。"沈砚的声音像一把淬了冰的刀，从人群后传来，"警方刚发来消息，三年前顾家仓库纵火案的监控找到了。"他举着平板，画面里，林薇薇正踮脚往汽油桶里扔打火机，"你说顾晚克死养父母，可实际上..."
林薇薇的尖叫被淹没在嗡嗡的议论声里。
顾晚退到安全通道的阴影里，看着她被保安架出去时扭曲的脸，突然想起三年前暴雨里那个蜷缩在垃圾桶旁的自己——那时她以为世界只剩黑暗，却没想到，会有个人举着灯，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
"在看什么？"
沈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顾晚转身，撞进他怀里。
他身上还带着医院的消毒水味，却比任何温度都让她安心。
"看她输得彻底。"她埋在他颈窝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他后颈的痣——那是她最熟悉的位置，每次她害怕时，都会摸这里找安全感。
沈砚没说话，只是把她抱得更紧。
他望着安全通道外混乱的人群，眼神沉得像深潭。
方才他站在角落，亲眼看见顾晚贴符纸的动作——那手法太熟练，不像是第一次接触玄学。
"周秘书。"他摸出手机发消息，"查云端酒店十楼B区23号座椅的监控，重点看侍应生。"
深夜的别墅里，顾晚站在窗前。
月光照在她手腕上，那里缠着一圈淡黑色的雾气，正缓缓往手肘蔓延。
"主人，这是符纸反噬。"阿宝的声音里带着焦急，"再这么下去，你的命盘会..."
"没关系。"顾晚打断它，指尖抚过颈间的玉镯——母亲的遗物此刻温温的，像在给她力量，"只要能守住现在的一切，值得。"
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转身时，正看见沈砚端着药碗站在门口，发梢还滴着水，显然刚洗过澡降温。
"喝药。"他把碗塞进她手里，自己却在沙发上坐下，拍了拍大腿，"过来。"
顾晚笑着坐过去，药汁的苦在舌尖漫开，可怀里的温度比任何甜都让人安心。
她望着窗外的灯火，轻声道："妈，我做到了。
我守住了该守的，也找到了...该爱的人。"
沈砚的手指顿了顿，悄悄覆上她手腕那圈黑气。
他没说话，却把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的心跳声，像最坚定的誓言。
窗外的月光悄悄爬上符纸残渣，那些未燃尽的金纹，在暗夜里闪着细碎的光，像极了某种宿命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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