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踩着晨光走进沈氏总部时，衬衫下的项链坠子随着步伐轻撞锁骨。
那是母亲遗物里半枚护身符，红绳磨得发白，却被她用丝帛仔细裹了三层。
电梯镜面映出她微抿的唇，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的符纸——昨晚星瞳说新解锁的干扰符能应对电子攻击，此刻正隔着布料硌得她掌心发疼。
"叮"的一声，电梯停在顶楼。
总裁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顾晚刚抬手要敲，就听见里面传来低哑的"进"。
推开门，沈砚正站在落地窗前，晨光照得他肩线轮廓分明。
他转身时，腕表折射的光晃了顾晚的眼，像极了三年前暴雨夜，他替她挡在顾家人面前时，袖口露出的银链。
"顾小姐。"沈砚的声音比平时更沉，指尖捏着份文件，封皮上"顾氏集团财务系统入侵日志"几个字刺得顾晚瞳孔骤缩，"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来技术部？"
顾晚的喉咙发紧。
她看见他指节抵着文件边缘，骨节因用力泛出淡青——和前晚看她手机时的动作如出一辙。"沈总说是缺特别顾问。"她垂眸盯着自己的鞋尖，鞋跟在大理石地面轻叩两下，"我技术还行。"
"技术是还行。"沈砚将文件推到她面前，投影在墙上的绿色代码里，一行淡蓝注释格外显眼："愿命运温柔待你"，"但三年前黑进顾氏的那个'幽影'，技术不止还行。"他的指尖划过投影，"这段注释，只有一个人会在攻击代码里写。"
顾晚的指甲掐进掌心。
三年前的记忆突然涌来：她缩在出租屋破沙发里，键盘敲得噼啪响，每段代码都藏着查生母遗产的执念。
那句注释是她对自己说的，也是对总在她被顾家人刁难时，默默递温水的身影说的。
"沈总凭什么确定是我？"她的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或许只是巧合。"
"巧合？"沈砚低笑一声，从西装内袋摸出个丝绒小盒。
打开的瞬间，顾晚的呼吸几乎停滞——半枚褪色的护身符躺在里面，红绳磨得和她颈间的那半枚如出一辙。"这是我十二岁时丢的。"他将小盒推到她面前，"在你母亲的遗物里找到的，对吗？"
顾晚的手不受控制地抖起来。
她想起系统指引她去老宅地窖时，那只落满灰尘的木箱里，除了母亲的遗书，还有半枚护身符。
当时星瞳说："这是高等级封印术的载体，能稳定佩戴者的气运。"而此刻，沈砚指尖的半枚，和她藏在项链里的半枚，刚好能拼成完整的八卦图。
"星瞳检测到，沈砚的气运值异常稳定。"系统音突然在顾晚脑海里响起，"建议主人检查护身符是否与他有关联。"
顾晚猛地抬头。
沈砚的目光正锁在她颈间——那里的项链坠子被她压在衣领下，但他显然看见了轮廓。"当年顾夫人说你偷了我的护身符。"他的声音放轻，像在哄受了惊的小动物，"现在看来，是我该说谢谢。"
"叮——"
办公室的座机突然响起。
沈砚接起电话，听了两句后皱眉："我马上到。"他挂断电话，对顾晚伸出手，掌心还带着方才摸小盒时的温度，"技术部出了状况，跟我去看看。"
顾晚将护身符小盒塞进自己口袋，伸手搭上他的掌心。
他的手很烫，隔着衬衫都能感受到温度。
走到会议室门口时，里面传来李工的喊叫声："所有代码文件都被篡改了！
备份也没了！"
推开门，二十几台电脑屏幕都在闪烁红光，代码行像被搅乱的毛线团，根本无法识别。
李工额角挂着汗，看见顾晚立刻扑过来："顾小姐，您快看看！
半小时前还好好的，突然就..."
顾晚盯着屏幕，指尖在口袋里摸到符纸。
星瞳的声音再次响起："干扰符可扰乱入侵者IP定位，成功率87%。"她深吸一口气，从包里取出符纸，在键盘上方轻轻挥动。
符纸腾起一缕青烟，屏幕上的红光突然转为黄光，原本混乱的代码行里，跳出十几个不断跳转的IP地址。
"这是...虚假IP？"技术部一个新人瞪大眼睛，"我追踪了三个，都是国外的空壳服务器！"
李工凑过去看，手都在抖："顾小姐，您这是..."
"干扰符。"顾晚将符纸折好收进包里，"能扰乱电子设备的信号。"她没说这是系统兑换的玄学道具，只扫了眼墙上的监控摄像头——那里，沈砚的身影正站在监控室里，嘴角勾着抹极淡的笑。
监控室里，沈砚盯着屏幕里顾晚画符的动作，喉结滚动了下。
三年前那个在顾氏系统里横冲直撞的"幽影"，现在正用更温柔的方式保护他的公司。
李工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搓着手问："总裁，您就这么信她？
万一她..."
"她要黑早黑了。"沈砚调出三年前的入侵日志，和此刻的IP地址比对，"当年她黑顾氏，是为了查生母的遗产。
现在？"他关掉监控画面，目光投向窗外的蓝天，"她要的是真相，不是破坏。"
李工张了张嘴，最终只说了句"明白"。
沈砚看了眼手表，对他说："让顾小姐去服务器机房调试最后一段代码。"他顿了顿，补充道："派两个保安在门口守着，但别靠太近。"
傍晚的服务器机房有些阴凉。
顾晚抱着笔记本走进来，金属门在身后发出"哐当"一声。
她抬头看向排山倒海的服务器架，蓝色指示灯像星空般闪烁。
手指刚碰到键盘，屏幕突然闪过一道绿光——那是她和"夜枭"约定的联络信号。
顾晚的呼吸一滞。
她想起早晨沈砚给的半枚护身符，想起监控室里他说的"她要的是真相"，手指悬在键盘上方，最终按下了回车。
屏幕上跳出一行代码，末尾的注释在绿光里格外清晰——"愿命运温柔待你"。
机房的通风系统突然发出嗡鸣。
顾晚抬头，看见最顶层的服务器架上，有个红色指示灯在急促闪烁。
她眯起眼，伸手摸向口袋里的符纸——今晚，可能要熬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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