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的白炽灯在凌晨两点半的走廊里泛着冷光,顾晚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盯着病房里林父平缓的呼吸,听黄医生说:“各项生命体征都正常,就是醒不过来。”
林母站在病床另一侧,手指轻轻摸着手腕上的翡翠镯子。
她低着头,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这阴煞封印是她花大价钱从东南亚找降头师下的。
没有净煞符,林父就算活着也得在床上躺到死。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顾晚退到走廊转角,屏幕一亮,她瞳孔微缩。
邮件标题写着“救他,或者看着你的人设崩塌”,发件人备注是“林母”。
她快速打开正文,看到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三天前张神婆的道场里,林母把一个小黑布袋塞进了玉镯内侧,嘴里念着什么。
“好手段。”顾晚捏紧手机,指节发白。
林母这是逼她出手。
不救林父,网友会骂她见死不救;救的话就得暴露玄学手段,而林母肯定她画不出净煞符。
“晚晚?”沈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西装外套搭在胳膊上,眼神还带着疲惫,“怎么站这儿?”
顾晚转身,把手机递给他。
沈砚扫了一眼邮件内容,皱眉:“要我封了她的IP吗?”
“不用。”顾晚摇头,指尖碰了碰他的手背,“我要直播画净煞符。”
沈砚瞳孔一缩:“你现在状态太差。阿宝说过,上次替陈太太解灾已经耗了七成魂力。”他伸手摸她后颈,掌心一片湿冷——她在病房里站了半小时,后背全被冷汗浸透了。
顾晚却笑了,眼神有点挑衅:“正好让某些人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玄学。”她掏出手机打开直播,画面一亮,弹幕疯狂刷起来:“玄学姐凌晨直播?”“林老爷子的事是真的吗?”
沈砚没再拦她,只是默默退到角落,目光像网一样罩住她。
顾晚回到家时,天已经蒙蒙亮。
她把符纸、朱砂笔和罗盘摆上书桌,阿宝从她肩窝钻出来,肉垫按住她手腕:“主人,你腕上的黑气又重了。净煞符需要引动灵气,你现在的状态……”
“我知道。”顾晚打断它,指尖划过符纸,“可林父是无辜的。当年林薇薇下药害我,他还偷偷往我包里塞过钱。”她顿了顿,“不能让他替林母的罪买单。”
直播间人数在三十秒内冲破百万。
顾晚举起符纸:“今晚我要画一道净煞符,清除邪祟。”弹幕炸了:“净煞符?小说里才有的吧!”“学姐别硬撑啊!”
顾晚闭上眼,灵力从丹田涌上来。
她握笔的手开始抖——这是魂力不足的表现。
阿宝急得在桌上打转:“主人!这样会反噬的!”
“没关系。”顾晚咬唇,笔尖落下。
第一笔“敕”刚写完,额头就渗出汗。
第二笔“净”时,她的指尖开始发青。
第三笔“煞”收尾的一瞬间,屋子突然被金光笼罩!
符纸上的纹路像是活过来,金芒顺着桌面爬向墙角,又“唰”地穿透窗户。
病房里,林父的手指动了动。
他猛地睁开眼,大口喘气,喉咙发出嘶哑的“咳咳”声。
黄医生正在测血压,电子血压计“滴”一声响,他手一抖,血压计掉在地上。
“奇迹……医学奇迹!”他扑到床头,颤抖着按住林父的脉搏,“脉搏正常!瞳孔对光反射正常!”
林薇薇正站在病房门口,手机还在播顾晚的直播。
她盯着屏幕上的金光,突然尖叫:“不可能!你三年前就该死了!我让人在你喝的汤里下了腐魂散,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弹幕瞬间被“林薇薇说什么?”“腐魂散是什么?”刷爆。
顾晚眼前发黑,符笔“当啷”掉在地上。
阿宝急得往她怀里钻:“主人!快收功!”
沈砚在监控室里,盯着屏幕上那道符纸残留的能量轨迹。
他手指抵着下巴,眼神冰冷。
周秘书拿着电脑进来:“沈总,三年前顾小姐被封杀的资料调出来了。还有……”他顿了顿,“她在孤儿院的体检报告显示,脑电波频率异于常人,像是能接收某种能量波。”
沈砚没说话,目光停留在直播回放里顾晚画符时泛青的指尖。
他拨了个号码:“把顾家老宅的监控,还有三年前顾晚被赶出门那天的所有记录,全部调出来。”
挂断电话时,他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低声说:“你到底是谁……”
顾晚醒来已经是下午三点。
她揉着太阳穴坐起来,发现书桌上多了张符纸。
那符纸泛着暗紫色,纹路扭曲像蛇,和她画的不同。
阿宝从枕头下钻出来,尾巴炸成毛球:“主人!这符纸……有怨气!”
顾晚盯着那张符纸,心跳加快。
她伸手去碰,指尖刚碰到边缘,符纸突然“轰”地燃起黑火,在书桌上留下焦痕——隐约能看出两个字:“还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