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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
明亮的日光透过窗棂洒在整间室内,而屏风内的木桶里是热气腾腾、烟雾缭绕的热水。
苏昌河眼上被蒙着黑布,看的并不真切。
大致能瞧见少女姣好的身形,随着鼻息间淡淡的药草香渐浓,耳畔也随之响起“稀里哗啦”的水声。
“小师叔,过程无比痛苦,还需你忍耐。”
辛百草的声音不复方才在前厅那般轻松,异常严肃沉重。
轻轻倚靠在桶壁,几乎将整个身子都浸泡在热水中的白鹤衣面色微红,在对方的注视下微微点了点头。
泛着冷光的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没入她的穴位,密密麻麻如万千虫蚁啃咬的痛感仅在呼吸间就迅速蔓延上每一处神经。
修长带着水光的手猛的握住木桶的边缘,喉咙间压抑不住的发出阵阵痛苦的低吟。
“唔…”
苏昌河垂在袖袍间的指腹微微缩紧,在一片朦胧的视野里,他只能模糊瞧见少女柔软的发顶和桶壁边缘因为用力而过分发白的指尖。
身处滚烫的热水当中,身上也都是暖洋洋的日光,她却觉得浑身都在发愣。
痛到几乎恨不得失去意识。
耳畔迷迷糊糊传来辛百草严肃中又带着几分急切的声音。
“大家长,就是现在!”
语落瞬间,精纯的内力忽然从身后的脊背处在她经脉的每一处地方游走。
痛苦也更甚。
藏身与体内深处的药人之毒在温和的灵力游走之下,被强制带出体内,最后化作一缕黑雾彻底消融于水间。
白鹤衣几乎整个人虚脱,无力的倚靠在木桶边缘。
话音里带着明显的困倦和疲惫。
“你们先出去,我有点困…”
眼睛上的黑色绸带被解下,甚至连辛百草都来不及反应。
入眼的是少女墨色的长发,她的身形娇小,整个人被热气围绕。
从苏昌河的视角看去,只能依稀瞧见白皙的耳垂和部分脆弱的脖颈,安静又乖巧的坐在木桶里。
辛百草将东西收拾好扭头就瞧见已经自己摘下眼罩的苏昌河,惊得跳脚。
“你!你!你!”

苏昌河收回视线,一脸无辜的看向不知道是被气还是被热气熏红了脸的辛百草。
“放心,遮得严严实实,什么都没瞧见。”
理直气壮。
辛百草:好厚的脸皮。
…
外面如何鸡飞狗跳,白鹤衣都不得而知。
在两人吵吵嚷嚷的离开之后,她才有些头疼从热水中起身,换了干净的衣裙休息。
这一睡竟然就是一整日。
苏昌河算准了她醒来的时间,一早就让萧朝颜去南安城最好的酒楼订了最好的包厢和酒菜。
其间辛百草还不信邪的要去尝尝苏暮雨的得意之作,桂花糕。
才醒来的白鹤衣仍旧有些虚弱,安安静静的喝着自己的果酒,笑吟吟的看着辛百草脸上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
大名鼎鼎的苏暮雨在剑道一术有无与伦比的天赋,可在这厨艺之上,实在是一言难尽。
可偏偏对方还格外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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