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紫藤花香

暮春的风裹着紫藤花香，林小满趴在阳台栏杆上数星星，校服外套被夜风掀起角，露出里面印着小猫的睡衣。身后忽然响起轻响，江逾端着两杯冰可乐出来，玻璃杯壁凝着水珠，映得他手腕上的红绳手链忽明忽暗。

　　“又偷穿我睡衣？”他把碗塞给林小满，指尖蹭过对方手腕时故意挠了挠，“小猫都被你洗得发白了。”

　　林小满盯着杯里柠檬片，想起上周江逾把这件印着卡通猫的旧睡衣塞给他时，耳尖红得比西柚还艳。夜风把阳台挂着的风铃吹得叮当作响，那是去年夏天在海边捡的贝壳串成的，现在沾着紫藤花的香气。

　　“今天生物课，”江逾忽然蹲下来替他系好松开的鞋带，指尖在他脚踝处蹭了蹭，“老师说蝴蝶破茧的时候，温度不够就会死。”

　　“嗯？”林小满低头看他发顶新生的碎发，在月光下泛着柔光。江逾忽然抬头，睫毛扫过他小腿，眼睛亮得像落了颗星：“所以我想给你搭个暖棚，把你罩起来。”

　　“神经病。”林小满踢他一下，却被握住脚踝轻轻晃了晃。冰可乐的快乐混着紫藤香，他忽然想起上个月雨夜，江逾把带体温的校服披在他肩上，说“我的外套比暖宝宝管用”。

　　阳台角落的多肉盆栽被夜露打湿，江逾忽然站起来，从裤兜里摸出个丝绒盒子。林小满看着他打开盒子的手有点抖，里面躺着枚银戒指，戒圈上刻着歪歪扭扭的小熊图案——和他睡衣上的那个一模一样。

　　“上次在饰品店看见的，”江逾把戒指套在他无名指上，指尖蹭过他指节时停了停，“老板说这叫‘降温戒指’，戴上就不会被夏天热到。”

　　林小满盯着戒指上刻歪的熊耳朵，忽然笑出声。去年夏天便利店的冰可乐、老槐树下的苹果糖、图书馆的百年孤独……好像都随着这声笑，变成了戒指上的纹路，贴在指尖发烫。

　　“骗你的，”江逾把他的手捧起来，在戒指上轻轻吻了吻，“其实是想告诉你——”

　　他话没说完，林小满忽然凑过去吻住他的唇。夜风把风铃吹得更响，紫藤花瓣落在江逾发间，像撒了把碎钻。林小满尝到他嘴角残留的杨枝甘露甜味，还有淡淡的、属于春夜的暖。

　　“我知道。”他小声说，指尖勾住江逾手腕上的红绳，那是自己去年本命年硬塞给他的，“就像鱼儿离不开大海，我也想一直待在你身边。”

　　江逾愣了愣，忽然把他抱起来转了个圈，紫藤花簌簌落在两人肩头。林小满被晃得头晕，却看见江逾眼里映着万家灯火，比所有星星都亮。

　　“林小满，”他把人放下来时，鼻尖蹭着对方的，“你知道吗？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连春天的风都像加了冰。”

　　“嗯？”

　　“不是冷，是……”江逾想了想，忽然笑起来，指腹摩挲着他无名指上的戒指，“是像冰可乐里的冰块，很刺激很痛快，却刚好能把心跳降下来——不然我怕它会跳出来，砸到你。”

　　林小满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远处传来楼下夜市的喧闹声，阳台的风铃还在叮当作响。

　　他伸手摘下江逾发间的花瓣，却被对方握住手腕拉进怀里。两人的戒指在月光下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响。林小满听着江逾胸口的心跳声，忽然觉得，原来所有关于降温的秘密，都藏在那些被风拂过的瞬间——比如此刻，他掌心贴着的温度，和身边人带着花香的呼吸，都在悄悄把春夜的风，变成最舒服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