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中的裂痕

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窗玻璃上，江砚辞低头看了眼桌上的闹钟，十一点十五分。台灯昏黄的光晕笼罩着摊开的习题册，他指尖轻点纸面，耐心地给向淮舟讲解最后一道压轴题。“这里要设个辅助线，”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几分困倦，“不然算不出来。”

突然，阳台传来“咔嚓”一声脆响。玻璃碎片哗啦啦坠地，冷风裹着雨水扑进屋内。母亲脸色苍白地站在门口，手里攥着一沓星空速写，纸页被攥得褶皱不堪。“你们……怎么能……”她的嘴唇颤抖着，声音像被利刃割裂，“你怎么能和男生做出这种事？”

同一时间，向淮舟家里的争吵声穿透了雨幕。玻璃杯摔碎的刺耳声响后，是画具被狠狠砸在地上的闷响。“我们怎么养出你这种怪物！”母亲歇斯底里的哭喊伴随着衣柜门被用力撞击的咚咚声，震得空气都仿佛扭曲了。

第二天清晨，两家人在校门口对峙。暴雨如注，雨滴打在江砚辞的白衬衫上，浸湿的布料紧贴肌肤，显得单薄而脆弱。他看见向淮舟被父亲死死拽住胳膊，锁骨处的红痕触目惊心，隐约还能看到皮带勒过的痕迹。

“从今天起，不许再来往。”江砚辞的父亲语气冰冷，像一把锈迹斑斑的锁，将他禁锢在房间里。手机没了，窗户装上了防盗网，整个世界只剩下四面白墙。他趴在窗台上，看着向淮舟站在楼下的雨幕中，身子微微摇晃，像一株被风雨折断的芦苇。少年仰起头，举起画板，红笔写就的“等我”两个字被雨水迅速冲刷，化作一片模糊的血色，模糊了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