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守望

江砚辞的目光追随着墙上光影的挪移，像猫一样静默地蜷缩在角落里。手中的小刀微微发亮，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在窗台上刻下一道新痕，咔嚓一声轻响，细碎的木屑掉落下来。每一划都是等待的计量，都是与向淮舟分开的日子的印记。夜幕降临后，他从床垫底下摸出那沓星空速写，画纸微微卷曲，带着月光冷冷的温度。他指尖轻抚过那些线条，仿佛还能嗅到两人肩并肩时的气息，耳边隐约回荡着铅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

另一边，向淮舟的日子也并不好过。父亲将他的房间彻底清空，甚至连一支铅笔都不留给他，但课本成了他的秘密画布。他趁着灯光昏暗时，在书页的空白处勾勒那些熟悉至极的轮廓。“江砚辞”三个字时常浮现在他脑海中，像墨滴入水般散开，挥之不去。他知道只有拼尽全力学习，才能再次靠近那个人。每一次解题、每一场考试，都像是心底的一场赌局，筹码是自由，也是未来。

高考最后一天的铃声骤然响起，刺破了考场内外的寂静。江砚辞几乎是第一时间扔下笔冲出了门外，胸口像擂鼓一样跳动。人潮涌动间，他踮起脚尖四处张望，突然，视野尽头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向淮舟也在焦急地搜寻着他。四目交汇的瞬间，时间仿佛凝滞了。江砚辞的眼圈一下子红了，喉咙像是塞满了棉花，连呼唤都发不出来。

就在这时，一只粗糙的大手猛地抓住了江砚辞的手腕，把他拽向一辆停靠在路边的汽车。“上车！”父亲的声音低沉而严厉，不容置疑。同时，向淮舟也被母亲强行拖住，对方的手如同铁钳一样箍紧了他的胳膊。隔着逐渐拉开距离的车窗，他们拼命伸长手臂挥舞着，直到对方的身影彻底湮没于熙攘的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