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河的夜风像刀子似的往领口里钻。我抱着翠儿跌坐在渡口边，手指摸到她脖颈时猛地一颤——已经凉得像块冰。
"翠儿！"我把耳朵贴在她胸口，除了自己急促的心跳什么也听不见。远处河水轰隆作响，对岸几点火光在浓雾里明明灭灭，像是谁垂死挣扎时忽闪的眼。
后背突然窜起一阵凉意。有人来了。
沈晚棠从雾里走得很慢，绣鞋踩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她今天穿着男装，腰间玉佩晃得人心慌。十几个黑衣人呈扇形围过来，刀刃在月光下泛着青。
"把卷宗交出来。"她声音比往常还轻，"翠儿还有救。"
我死死攥住怀里布包。翠儿最后塞给我时的手温还在指尖缠绕，她说"小姐快跑"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可现在她躺着的样子，怎么瞧都像是睡着了。
"你们碰过她。"我听见自己喉咙里挤出这句话，"今晚那些追兵......"
沈晚棠嘴角勾起来："是啊，我特意让他们放你逃到这里。"她抬手抚了抚鬓角，"不然凭你这点本事，能从侯府逃出去？"
河水声忽然变得震耳欲聋。我想起三天前在西街茶楼，那个黑衣人说"有些真相现在不能说"时的眼神。那时萧景珩就站在花园里，和他说完话转身看我的眼神也是这样。
"翠儿......"我低头看着她苍白的脸，"她不是王婆的孙女？"
"你终于想起来了。"沈晚棠往前迈了一步，"十年前母亲身边那个丫鬟，不就是被爹赶出府的？她女儿进府那日，正好是你生辰。"
记忆像被撕开的纸片哗啦啦往下掉。翠儿第一次端茶进来时抖得厉害的双手，她总爱盯着我梳妆台上的铜镜发呆，还有去年冬至我说要去庙里进香，她突然哭着求我别去......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往后蹭了蹭，后背已经贴着冰冷的河水。
沈晚棠忽然笑出声："让你死个明白。"她打了个响指，三个黑衣人同时往前逼近。
一道黑影闪电般插进包围圈。萧景珩单膝跪地，肩头伤口又渗出血来。他手里握着柄短匕，刀尖指向沈晚棠咽喉。
"让开。"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沈晚棠嗤笑一声："你当真以为能活着带她过河？北境巡兵就在对岸，你觉得他们会救个叛臣之女？"
我突然意识到什么："你早知道卷宗在翠儿身上。"
萧景珩握刀的手指节发白："那晚在庙里，我闻到她怀里的硝石味。"
"所以你故意不搜？"我声音发抖，"让我带着卷宗往北跑？"
"有些事......"他没说完就被沈晚棠打断。
"现在该换个人了。"她突然扬起右手，袖中飞出几道黑影。萧景珩挥刀斩落两只蛊虫，第三只却直扑翠儿面门。
我本能地护住她，却见那只虫子悬在半空，突然调转方向。萧景珩闷哼一声，左臂顿时肿得老高。他踉跄着后退，背撞在石柱上发出闷响。
"你以为镇北王府真会保你？"沈晚棠的声音忽远忽近，"拓跋濬已经在路上了。"
河水声突然变了调。我低头看翠儿，发现她睫毛正在微微颤动。正要开口，却被她突然睁开的眼睛，吓得后仰——那瞳孔，竟泛着诡异的蓝光。
萧景珩暴喝一声"快跑"，整个人扑向沈晚棠。我抱着翠儿往后退，后脚跟已经踩到河水里。对岸火光骤亮，隐约传来喊杀声。
"跳！"萧景珩嘶吼着，手中短刀钉入最近一个黑衣人的咽喉。
我没有犹豫。河水像千万根钢针，往骨头缝里扎，翠儿的身体在我怀里轻轻抽搐。最后一眼看见萧景珩被三把弯刀围住，他脚下躺着两个黑衣人，血染红了岸边的青石。
对岸的呼喊声越来越远。我死死咬住卷宗一角，感觉翠儿的手指，似乎勾住了我的衣襟。
激流裹着我们冲进浓雾时，恍惚听见她在耳边说："小姐，这次该奴婢护着您了。"
我抱着翠儿跌坐在渡口边，手指摸到她脖颈时猛地一颤——已经凉得像块冰。
"翠儿！"我把耳朵贴在她胸口，除了自己急促的心跳什么也听不见。
远处河水轰隆作响，对岸几点火光，在浓雾里明明灭灭，像是谁垂死挣扎时忽闪的眼。
后背突然窜起一阵凉意。有人来了。
沈晚棠从雾里走得很慢，绣鞋踩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她今天穿着男装，腰间玉佩晃得人心慌。十几个黑衣人呈扇形围过来，刀刃在月光下泛着青。
"把卷宗交出来。"她声音比往常还轻，"翠儿还有救。"
我死死攥住怀里布包。翠儿最后塞给我时的手温还在指尖缠绕，她说"小姐快跑"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可现在她躺着的样子，怎么瞧都像是睡着了。
"你们碰过她。"我听见自己喉咙里挤出这句话，"今晚那些追兵......"
沈晚棠嘴角勾起来："是啊，我特意让他们放你逃到这里。"她抬手抚了抚鬓角，"不然凭你这点本事，能从侯府逃出去？"
河水声忽然变得震耳欲聋。我想起三天前在西街茶楼，那个黑衣人说"，有些真相现在不能说"，时的眼神。
那时萧景珩就站在花园里，和他说完话转身看我的眼神也是这样。
"翠儿......"我低头看着她苍白的脸，"她不是王婆的孙女？"
"你终于想起来了。"沈晚棠往前迈了一步，"十年前母亲身边那个丫鬟，不就是被爹赶出府的？她女儿进府那日，正好是你生辰。"
记忆像被撕开的纸片，哗啦啦往下掉。翠儿第一次端茶进来时，抖得厉害的双手，她总爱盯着我梳妆台上的铜镜发呆，还有去年冬至，我说要去庙里进香，她突然哭着求我别去......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往后蹭了蹭，后背已经贴着冰冷的河水。
沈晚棠忽然笑出声："让你死个明白。"她打了个响指，三个黑衣人同时往前逼近。
一道黑影闪电般插进包围圈。萧景珩单膝跪地，肩头伤口又渗出血来。他手里握着柄短匕，刀尖指向沈晚棠咽喉。
"让开。"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沈晚棠嗤笑一声："你当真以为能活着带她过河？北境巡兵就在对岸，你觉得他们会救个叛臣之女？"
我突然意识到什么："你早知道卷宗在翠儿身上。"
萧景珩握刀的手指节发白："那晚在庙里，我闻到她怀里的硝石味。"
"所以你故意不搜？"我声音发抖，"让我带着卷宗往北跑？"
"有些事......"他没说完就被沈晚棠打断。
"现在该换个人了。"她突然扬起右手，袖中飞出几道黑影。萧景珩挥刀斩落两只蛊虫，第三只却直扑翠儿面门。
我本能地护住她，却见那只虫子悬在半空，突然调转方向。萧景珩闷哼一声，左臂顿时肿得老高。他踉跄着后退，背撞在石柱上发出闷响。
"你以为镇北王府真会保你？"沈晚棠的声音忽远忽近，"拓跋濬已经在路上了。"
河水声突然变了调。我低头看翠儿，发现她睫毛正在微微颤动。正要开口，却被她突然睁开的眼睛吓得后仰——那瞳孔竟泛着诡异的蓝光。
萧景珩暴喝一声"快跑"，整个人扑向沈晚棠。我抱着翠儿往后退，后脚跟已经踩到河水里。对岸火光骤亮，隐约传来喊杀声。
"跳！"萧景珩嘶吼着，手中短刀钉入最近一个黑衣人的咽喉。
我没有犹豫。河水像千万根钢针往骨头缝里扎，翠儿的身体在我怀里轻轻抽搐。
最后一眼看见，萧景珩被三把弯刀围住，他脚下躺着两个黑衣人，血染红了岸边的青石。
对岸的呼喊声越来越远。我死死咬住卷宗一角，感觉翠儿的手指，似乎勾住了我的衣襟。
激流裹着我们冲进浓雾时，恍惚听见她在耳边说："小姐，这次该奴婢护着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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