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屋外的风刮得更紧了。我蹲在角落，手指轻轻抚过翠儿苍白的脸颊。她的呼吸比刚才更弱了，像是随时会断。
萧景珩坐在对面，火堆映得他脸上的棱角更加分明。他忽然开口：“你父亲临终前说过，沈家嫡女最像他。”
我手一颤，药粉撒了一地。
记忆闪回那天深夜。父亲躺在床上，手死死攥着我的手腕。他的嘴唇动了几下，声音含糊不清。那时我只顾着哭，现在想来，他似乎是在说“莫信……”
我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这个？”
他没回答，从怀里摸出个东西，在火光下泛着幽蓝的光。那是一枚玉牌，背面刻着暗纹。
“当年你满月时，我见过那道胎记。”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惊雷炸在我耳边。
我猛然站起来，后背撞上身后的木柜。五岁那年，父亲书房里确实有个少年将军来拜访。难道……
“你是太子的人？”我把袖中机关弩握得更紧。
他沉默了片刻，只说：“有些事，现在还不能说。”
外面传来脚步声，压低的说话声越来越近。是沈晚棠的人。
“把东西交出来！”她尖利的声音刺破夜色。
萧景珩突然起身，将佩剑塞给我：“这次，别信错人。”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冲向门口。刀光一闪，火堆轰然炸开。我抱着翠儿滚到角落，听见外面喊杀声四起。
“往北走！”萧景珩大喊，“过了青河——”
话音未落，一支箭擦着他肩头飞过。他踉跄了一下，却依然挡在门口。我咬咬牙，抱着翠儿冲向后门。
林子里黑漆漆的，树枝划破脸颊也顾不上疼。我跑了很久，直到再也听不见喊声才停下。放下翠儿检查她伤口时，发现她怀里揣着个布包。
解开一看，是卷宗！
我心头一震。原来卷宗一直藏在翠儿身上，难怪刚才萧景珩没找到。
可他明明知道翠儿受伤，为什么不搜？
正想着，袖中突然有异物。我伸手一摸，竟是枚玉牌。背面刻着和刚才一样的暗纹。
指尖摩挲花纹，想起父亲说过的话：“若遇危难，可持此纹求援……”
我盯着那暗纹看了许久，终于认出来。这是北境军符，只有镇北王府才能调用。
所以萧景珩不是太子的人，而是北境的人。
可他为何要帮我？又为何隐瞒身份？
正思索间，远处传来马蹄声。我赶紧抱起翠儿躲进灌木丛。几个黑衣人举着火把从十步外经过。
“分头找！”为首的人挥舞弯刀，“那贱人受了伤，跑不远！”
等脚步声远去，我刚想松口气，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不是一个人，至少三个。
我屏住呼吸，把翠儿搂得更紧。那人停在我身后，站了一会儿，突然开口：“出来吧。”
我握紧机关弩，慢慢站起来。借着月光，看清来人。
是萧景珩。
他脸色苍白，肩膀上有血迹。看样子刚才那箭伤得不轻。
“卷宗在你这儿？”他问。
我没说话，只是盯着他。
他苦笑一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不搜翠儿的身，为什么瞒着身份。”
我等着他说下去。
“因为我欠你父亲一条命。”他声音沙哑，“当年边关大战，是他替我挡了致命一箭。临终前，他托我照顾你。”
我心头一颤。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我问。
“因为那时我不确定。”他说，“你重生后做的事，和前世完全不同。我想看看，你到底是不是那个沈家嫡女。”
我看着他，忽然想起前夜在侯府花园。那时我偷偷去赴约，回来时看见他在和一个黑衣人说话。
“你和那个黑衣人是什么关系？”我问。
他沉默了片刻：“那是我爹派来的人。”
我愣住了。他爹？镇北王？
“所以你是为这个帮我？”我冷笑，“就因为你爹一句话？”
他没回答，转身往外走：“跟上。”
我站在原地没动：“等等！翠儿还在等药，你到底是谁的人？太子？术士？还是……”
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我。月光落在他脸上，我第一次看清他眼里的神色——那不是冷漠，而是深深的疲惫。
“你以为我为什么能及时出现救你们？”他轻声说，“你以为那些追兵是谁派来的？”
我愣住了。
记忆里闪过一个画面：前夜在侯府，我偷偷去西街茶楼赴约。回来时看见萧景珩在花园里和一个黑衣人说话，那人戴着和今夜一样的兜帽。
“你……”我刚开口，远处又传来马蹄声。
萧景珩拉住我的手：“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我们继续往前跑。天快亮了，林子里飘着一层薄雾。我的腿开始发软，但不敢停下来。
萧景珩突然把我按在树后，自己闪身挡住前方。三个黑衣人举着火把从十步外经过。
“分头找！”为首的人挥舞弯刀，“那贱人受了伤，跑不远！”
等脚步声远去，萧景珩却没立刻起身。他背对着我，声音低沉：“你父亲临终前说过，沈家嫡女最像他。”
我心头一震。记忆里那个总在书房批阅公文的身影突然清晰起来，父亲的确常说我和他一样固执。可他是怎么……
“当年你满月时，我见过那道胎记。”他继续说，“现在想来，倒不是因为巧合。”
翠儿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血腥味在寂静中格外刺鼻。萧景珩猛地转身，看见她苍白的脸色，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你明知道她伤重，还让她跟着？”
“是我求翠儿……”我刚开口就被他打断。
“不是要救她吗？”他盯着我，“那就别浪费时间解释。”
我想起父亲被毒死那夜，他来府中吊唁时也这样沉默地烧了一壶热茶。那时他说过一句话，现在想来意味深长：“有些人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
外面又起了风，吹得庙门口的野草簌簌作响。萧景珩忽然站起身，将佩剑递给我：“他们要来了。”
“你去哪里？”
“引开他们。”他扣上斗篷，“记住，如果一个时辰后我没回来，你就往北走，过了青河……”
话音未落，火堆轰然炸开。十几个黑衣人从四面围拢，为首者掀开兜帽，露出一张让我血液凝固的脸——
“二姐。”
我听见自己声音发颤。沈晚棠今天穿着男装，腰间玉佩晃动时发出清脆声响。她看着躺在地上的翠儿，嘴角勾起：“没想到三妹这么重情义。”
萧景珩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现在。”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拽着我冲向后门。身后传来利箭破空的声音，沈晚棠尖利的喊声追着我们：“把东西交出来！否则让这丫头陪葬！”
\[未完待续\]我盯着他手里的玉牌，喉头发紧。沈晚棠的声音越来越近，她身后跟着十几个黑衣人，火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萧景珩拽着我往灌木丛里钻，脚下的枯枝发出咔嚓声响。翠儿的呼吸若有若无，像是随时会断。我抱着她不敢停，直到跑得双腿发软才靠着树干停下。
“先给翠儿换药。”我扯开布包，手指触到卷宗时愣住了。原来卷宗一直藏在翠儿怀里，难怪萧景珩没找到。
可他明明知道翠儿受伤，为什么不搜？
正想着，袖中突然有异物。我伸手一摸，竟是枚玉牌。背面刻着和刚才一样的暗纹。
指尖摩挲花纹，想起父亲说过的话：“若遇危难，可持此纹求援……”
远处又传来马蹄声。我赶紧抱起翠儿躲进灌木丛，几个黑衣人举着火把从十步外经过。
“分头找！”为首的人挥舞弯刀，“那贱人受了伤，跑不远！”
等脚步声远去，我刚想松口气，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不是一个人，至少三个。
我屏住呼吸，把翠儿搂得更紧。那人停在我身后，站了一会儿，突然开口：“出来吧。”
我握紧机关弩，慢慢站起来。借着月光，看清来人。
是萧景珩。
他脸色苍白，肩膀上有血迹。看样子刚才那箭伤得不轻。
“卷宗在你这儿？”他问。
我没说话，只是盯着他。
他苦笑一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不搜翠儿的身，为什么瞒着身份。”
我等着他说下去。
“因为我欠你父亲一条命。”他声音沙哑，“当年边关大战，是他替我挡了致命一箭。临终前，他托我照顾你。”
我心头一颤。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我问。
“因为那时我不确定。”他说，“你重生后做的事，和前世完全不同。我想看看，你到底是不是那个沈家嫡女。”
我看着他，忽然想起前夜在侯府花园。那时我偷偷去赴约，回来时看见他在和一个黑衣人说话。
“你和那个黑衣人是什么关系？”我问。
他沉默了片刻：“那是我爹派来的人。”
我愣住了。他爹？镇北王？
“所以你是为这个帮我？”我冷笑，“就因为你爹一句话？”
他没回答，转身往外走：“跟上。”
我站在原地没动：“等等！翠儿还在等药，你到底是谁的人？太子？术士？还是……”
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我。月光落在他脸上，我第一次看清他眼里的神色——那不是冷漠，而是深深的疲惫。
“你以为我为什么能及时出现救你们？”他轻声说，“你以为那些追兵是谁派来的？”
我愣住了。
记忆里闪过一个画面：前夜在侯府，我偷偷去西街茶楼赴约。回来时看见萧景珩在花园里和一个黑衣人说话，那人戴着和今夜一样的兜帽。
“你……”我刚开口，远处又传来马蹄声。
萧景珩拉住我的手：“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我们继续往前跑。天快亮了，林子里飘着一层薄雾。我的腿开始发软，但不敢停下来。
萧景珩突然把我按在树后，自己闪身挡住前方。三个黑衣人举着火把从十步外经过。
“分头找！”为首的人挥舞弯刀，“那贱人受了伤，跑不远！”
等脚步声远去，萧景珩却没立刻起身。他背对着我，声音低沉：“你父亲临终前说过，沈家嫡女最像他。”
我心头一震。记忆里那个总在书房批阅公文的身影突然清晰起来，父亲的确常说我和他一样固执。可他是怎么……
“当年你满月时，我见过那道胎记。”他继续说，“现在想来，倒不是因为巧合。”
翠儿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血腥味在寂静中格外刺鼻。萧景珩猛地转身，看见她苍白的脸色，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你明知道她伤重，还让她跟着？”
“是我求翠儿……”我刚开口就被他打断。
“不是要救她吗？”他盯着我，“那就别浪费时间解释。”
我想起父亲被毒死那夜，他来府中吊唁时也这样沉默地烧了一壶热茶。那时他说过一句话，现在想来意味深长：“有些人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
外面又起了风，吹得庙门口的野草簌簌作响。萧景珩忽然站起身，将佩剑递给我：“他们要来了。”
“你去哪里？”
“引开他们。”他扣上斗篷，“记住，如果一个时辰后我没回来，你就往北走，过了青河……”
话音未落，火堆轰然炸开。十几个黑衣人从四面围拢，为首者掀开兜帽，露出一张让我血液凝固的脸——
“二姐。”
我听见自己声音发颤。沈晚棠今天穿着男装，腰间玉佩晃动时发出清脆声响。她看着躺在地上的翠儿，嘴角勾起：“没想到三妹这么重情义。”
萧景珩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现在。”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拽着我冲向后门。身后传来利箭破空的声音，沈晚棠尖利的喊声追着我们：“把东西交出来！否则让这丫头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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