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翠儿跟在老头身后，脚下的枯叶被踩得沙沙作响。北境的清晨寒气刺骨，湿透的衣裳贴在身上，每走一步都像背着一桶水。
"慢点。"我喘着气喊了一声。翠儿的身体微微发烫，不知是发烧还是刚才河水泡太久。老头没应声，脚步反而更快了。我眯起眼睛盯着他后背，那件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衣裳下，隐约露出一道暗红色的纹路。
突然，翠儿的手指抽搐了一下。她睫毛颤动几下，猛地睁开眼："别信他......"话音未落就又昏过去。我心头一跳，低头看她脖颈处的草药，已经渗出深褐色的血迹。
老头听到动静停住脚，转过身来："这丫头命真硬。"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前面有间猎户的屋子，咱们去歇歇。"
我借着整理翠儿衣襟的动作，悄悄把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握紧。那把小刀还是去年冬至，萧景珩送我的防身之物。现在想来，那时候他就知道会有今天？
木屋比想象中破败。墙角的蛛网完整，地上积着半寸厚的灰。老头掀开中间的地毯，露出一个方形木板。他的动作很熟练，像是做过无数次似的。
"这地方你常来？"我靠在门边，假装随意地问。
"打猎路过。"他掀起木板，一股霉味扑面而来，"下面有个地窖，能躲过追兵。"
我看着黑漆漆的洞口，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说过的话。她说府里有个暗格，里面藏着能掀翻整个侯府的秘密。那时候我不懂，现在才明白，原来秘密从来不止一个。
"先让我看看。"我放下翠儿，摸出匕首就要往下跳。
"小心使不得！"老头突然伸手拦住我，"底下机关多得很。"他说着就要自己下去，左手不经意间露出一截疤痕。那道疤从虎口延伸到手腕，形状像条扭曲的蜈蚣。
我心里咯噔一下。三年前府里失窃案，抓住的贼人手上就有这样的伤痕。后来听说那人被父亲亲手杖毙，可现在看来......
"翠儿，醒醒。"我轻轻拍她的脸，"告诉我真相。"
她眼皮动了动，吐出几个模糊的字："凤凰...印记..."
我猛然回头看向墙面。在蛛网遮掩下，果然刻着半个残破的凤凰图案。这是母亲陪嫁丫鬟的记号，只有最亲近的人才知道。
老头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突然用力把我往旁边一推："快下去！"我踉跄几步，看到他右手已经按在墙上某个凸起处。石壁发出轰隆声响，尘土簌簌落下。
"你到底是谁？"我攥紧匕首抵在他咽喉，"和镇北王府是什么关系？"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萧世子派我来接应。"
"放屁！"我冷笑，"萧景珩要救我们，为什么还要抢走卷宗？"
老头眼神闪了闪："有些事......"
"比如你们怎么知道我要去北境？"我步步紧逼，"还有你手上的疤，和当年那个贼是不是同一个人？"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远处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追兵越来越近。
"小姐......"翠儿虚弱的声音打断对峙，"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我咬咬牙，扶着她往地窖跳。老头紧跟其后，顺手把木板合上。黑暗瞬间吞没我们，只有头顶透下来的微光，照见墙壁上密密麻麻的符文。
这些符号我从未见过，却莫名觉得熟悉。翠儿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血珠滴在符文上，那些暗红色的痕迹竟微微发光。
"这是西羌古语。"她声音沙哑，"记载着二十年前的事。"
我蹲下身仔细看，发现其中一段特别清晰："凤兮为饵，屠龙者自刎......"
"什么意思？"我抬头问她。
"就是说有人要你死。"她握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从你重生那一刻起，就不只是沈晚棠想杀你了。"
我心头一震。远处的脚步声已经到了木屋，靴子踩在地板上的声响格外清晰。
"卷宗里的内容，"翠儿继续说，"不只是太子弑君的证据。"她顿了顿，"还有镇北王世子的真实身份。"
我呼吸一滞。记忆里闪过萧景珩的眼神，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难道真的不是错觉？
"他是假的？"我低声问。
"不。"翠儿摇头，"是真的，也不是真的。"她凑近我耳边，"当年难产死掉的不是王妃，是你娘。"
我踉跄后退撞上墙壁，震落更多灰尘。符文的光芒忽明忽暗，映得翠儿脸色忽青忽白。
"所以你早就知道卷宗在哪？"我声音发抖，"这些年伺候我，就是为了这个？"
"我说过，不完全是。"她苦笑着咳出一口血，"就像你也不可能真信这个老头。"
话音刚落，头顶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老头脸色大变，猛地推开我们往阶梯上方冲："快走！"
石门缓缓闭合的瞬间，我看到他手里握着一颗黑檀珠——和沈晚棠那天掉落的一模一样。
"陈统领。"翠儿轻声说，"父亲当年的心腹。"
我终于明白翠儿瞳孔为何会泛蓝，那些符文为何如此熟悉。二十年前的惨案，远比我知道的更加血腥。
追兵的脚步声就在门外，马蹄铁刮擦地面的声音格外刺耳。我摸出卷宗塞进贴身夹层，转身对翠儿说："你说的真正的猎物，到底是谁？"
她还没回答，整条密道突然震动起来。潮湿的泥土从缝隙中簌簌落下，符文的光芒越来越盛，仿佛在预示什么即将到来。
我握着匕首的手心沁出冷汗。密道尽头传来石门被破开的闷响，沈青梧将卷宗塞进贴身夹层，转身面对翠儿："你说的真正的猎物，到底是谁？"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整条密道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潮湿的泥土簌簌落下，符文的光芒越来越盛，像是在预示什么即将到来。
"小姐快走！"翠儿挣扎着要起身，脸色苍白如纸。
我不动，盯着她脖颈处渗血的草药："这些年伺候我，也是为了这个？"
"不完全是。"她苦笑着咳出一口血，"就像你也不可能真信这个老头。"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那老头猛地推开我们往阶梯上方冲："快走！"
石门缓缓闭合的瞬间，我看到他手里握着一颗黑檀珠——和沈晚棠那天掉落的一模一样。
"陈统领。"翠儿轻声说，"父亲当年的心腹。"
我终于明白翠儿瞳孔为何会泛蓝，那些符文为何如此熟悉。二十年前的惨案，远比我知道的更加血腥。
追兵的脚步声就在门外，马蹄铁刮擦地面的声音格外刺耳。我摸出卷宗塞进贴身夹层，转身对翠儿说："你说的真正的猎物，到底是谁？"
她还没回答，整条密道突然震动起来。潮湿的泥土从缝隙中簌簌落下，符文的光芒越来越盛，仿佛在预示什么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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