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时,城市角落里总有些故事不愿沉睡。
霓虹灯在雾中明灭,那无人问津的旧信箱突然塞进一封没有邮戳的信,电话亭在雨夜响起铃声,那头却只有断断续续的喘息——这里是“Mist office.”,专接那些被常规警局拒之门外的案子。
事务所与寻常的office没什么不同,只是桌子上摆着的文件可不是平常人能做的工作。
桌角堆满泛黄的案件记录,玻璃柜里锁着半块似哭似笑的青铜面具。
新来的助手在第一天就撞见事务所老大给一尊无脸佛像上香,香炉里焚烧的是某个案卷残页。
嘘……你听,档案柜又在抖动了。这次,是谁的因果找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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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露重时,青石巷底传来一声婴啼。
那声音细如游丝,却刺得人耳膜生疼。老李头举着手电筒循声而去,光影在斑驳砖墙上晃出鬼魅的形状。
第三户门楣上残存的桃符突然"咔"地裂开,暗红漆屑簌簌落在他肩头。他突然想起了十八年前,这户人家的女主人吊死在她家的正梁上,她那尚在襁褓里哭不出声的孩儿,窒息在她脚下。
一阵寒风吹过,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此刻湿冷的雾气漫过脚踝,那啼哭突然变成了咯咯的婴儿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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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执星站在街边招手,计程车碾过梧桐落叶的沙响混着晚风钻进耳膜。
她偷瞥身旁男人紧绷的侧脸,他指节叩在行李箱拉杆上的节奏泄露着不耐,像敲着未完成的暴烈奏鸣曲。
沈执星“虽然哥你才刚结束出差回来,但是我们又接到了新工作,他们叫你去警局……”
崔杋圭“呵。”
她还未说完,崔杋圭的冷笑便截断空气。
他甩上车后备箱的力道震得金属嗡鸣,惊起电线杆上栖息的麻雀。
崔杋圭“整个事务所是死绝了?”
车窗倒映着他扯扯格子衬衫衣领的动作,喉结在阴影里划出锐利弧度。
崔杋圭“那老东西当我是指尖陀螺?转完这圈还有下圈?”
崔杋圭“不去,他以为我是什么听话的牛马吗。”
沈执星缩进后座时,真皮座椅发出小动物般的吱呀声。
他将行李放入出租车后备箱,冷着脸上了车。沈执星在心里叫苦,自己上司这臭脾气一上来可是谁都敢骂的。
沈执星“哥,其实老大也没办法。案子有点紧急,公安部部长亲自来开会了。”
崔杋圭“所以?”
他忽然倾身,袖口残留的雪松香气混着栀子花味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沈执星“哥就当救救我的奖金……”
她尾音融化在晚风里,比地铁站流浪艺人断弦的小提琴更教人心软。
沈执星“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去嘛,不然他们会为难我这个小小助理打工人的。”
她仰起小脸,睫毛扑闪得像受惊的蝶翼,圆圆的杏眼蓄着两汪清泉,眼尾还泛着浅浅的桃红。从睫毛缝隙里偷瞄人的模样,活像只讨不到坚果的小松鼠,连发梢翘起的碎发都透着委屈的弧度。
崔杋圭“……真受不了,把你那可怜巴巴的样子收起来,我去还不行吗。”
崔杋圭撇过头转向窗外,沈执星松了口气。早就知道BEOMGYU不太习惯别人冲自己撒娇,她点点头,心里暗暗为自己的技能点了个赞。
崔杋圭“所以,会见到那个新警官吧。”
沈执星“没错,而且有可能会和你成为一对搭档。”
崔杋圭“……突然开始想念以前的那老头子了。”
——时间分割线——
警局的玻璃门在身后缓缓合拢,将晨雾隔离在外,成了一道苍白的细线。
崔杋圭的板鞋踩在水磨石地板上,脚步声像钝刀划开安静的空气。
值班警员从案卷堆里抬起青白的脸,活像熬了三天三夜即将要猝死的程序员。
崔杋圭“小赵,你……还好吗?”
任何人代替小赵:“呵呵,好得不得了,我太迷恋这种即将猝死又没死的感觉了。”
沈执星皱眉,瞥见他手边的七个空的一次性纸杯,杯底还粘着未融化的糖粒,她的叹息声碎在键盘密集的咔嗒声里。
沈执星“什么天生的打工人……”
内勤姑娘正敲打键盘,咔嗒声里夹着档案室里铁柜开合的闷响。听到几人说话的声音,她抬起头,微笑着向二人走来。
她指尖还沾着钢笔墨水,在她虎口绽开一朵靛蓝的花。
任何人代替小安:“执星你们来啦,我带你们去会议室吧。”
走廊尽头的审讯室泄出几声咳嗽,混着劣质烟草的气味——八成是哪个倒霉蛋又在熬鹰。
崔杋圭伸出左手腕瞥了眼手表,八点零三分,悬在墙上的黄历撕到了“忌嫁娶,宜破土”那一页。
小安在1号大会议室外停了下来,侧过身子为两人开了门。
任何人代替小安:“就是这了,你们进去吧,部长在等你们呢。”
他伸手推开会议室的门,浓重的烟味混着冷掉的咖啡气息扑面而来,让他皱了皱眉。
长桌上散落着皱巴巴的案卷,白板上的现场照片被红绳钉成放射状,像一张用鲜血织的蛛网。
角落里那台老式投影仪还在嗡嗡作响,将案子的线索投在白色的墙幕上,围坐的警员们或是其他相关人员在暗处沉默,只有天花板上转动的电扇将他们的影子绞碎又拼合。
几个警员抬头瞥了他们一眼,眼里的红血丝明显得像得了红眼病。
秦延正“小崔来了?进来坐吧。”
坐在主位上的秦延正突然开了口,会议室众人齐刷刷地向他们看来。正背对着二人的身体一愣,但没有回头看他们,继续写着笔记。
崔杋圭“不好意思。”
二人坐在事务所众人那边,池一悄悄对崔杋圭耳语着:
池一“是个很久以前的案子,最近却又出了事,他们才讲到案子的起源。”
沈执星“所以我们也没来晚对吧?”
白泽宇“嗯,辛苦了。”
崔杋圭“嘘——”
崔杋圭竖起食指抵在唇前,会议室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
他正好坐在了进门时背对着他的那个男人的对面,他抬眼看着他——
会议室冷白的顶光斜切下来,勾勒出他眉骨到鼻梁的锋利折角。单眼皮压着一线薄光,下颌线随着时不时侧头翻阅案卷的动作在阴影里时隐时现。
藏蓝色制服被他肩线绷出平直的弧度,袖口露出的一截手腕却意外的白,钢笔尖在纸上划出的沙沙声里,隐约能听见金属表带与腕骨相撞的轻响。
“没见过呢,是那个新来的警官吧。肩膀……还挺宽的。”崔杋圭心里想着,悄悄扭头看了看自己的肩膀。
他无意识捻着自己单薄的肩线,白瓷般的腕骨从袖口滑出一截。
茶水间的镜子今早忠实地映出他愈发清减的身形,此刻却在对方投来的探究目光中突然局促起来。
“确实要好好锻炼了,最近又轻了太多,这然下去可不行啊……”他悄悄叹了口气。
男人轻咳两声,将手上整理好的文件袋递向崔杋圭,然后站起身走到白板前。
他起身时带起檀香味的空气流动,白板上的旧案照片在光影交错中显出诡异的质感。
他的钢笔帽轻叩映着十八年前的案发现场的幕布,乌鸦标本般的投影在仿佛在幕布上张开翅膀。
崔然竣“那么我再为各位讲一遍这个案件的开始吧。”
崔然竣“十八年前,听霖古巷3号发生了一起灭门案。男主人贺方被菜刀砍死在院中,女主人徐沁吊死屋里正梁上,他们出生不久的女婴因窒息死在妈妈脚边。”
崔然竣“因为那户院里的树上停了成群的乌鸦,所以邻居敲门进院查看情况,随后便发现了尸体。据当时左邻右舍讲述,案发当晚听见有剧烈的吵架声,随后男主人的弟弟贺行夺门而出。”
崔然竣“因案发后贺行一直下落不明,警方将他认定为重大嫌疑人,随后便在他的住所发现了砍死男主人贺方的菜刀。”
崔然竣“据了解贺行是那巷子里有名的赌徒,已经多次找贺方一家借钱,推测是他最后一次借钱被拒,从而激情杀人。”
男人停顿了一下,看向崔杋圭,他微微举起手。
崔杋圭“当年的案件里有什么古怪吗?能到特殊刑侦队的案子肯定也不寻常。”
崔然竣“当然有,这正是我接下来要为各位解释的。”
他用笔点着白板上的一张案发现场的照片,崔杋圭定睛一看,那是写在墙上的一个血淋淋的大字——瘟。
沈执星“瘟……疫?”
崔然竣“对,接触过女主人徐沁和女婴尸体的人都莫名染上了怪病。当时我们的老前辈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让他们都痊愈,但过后那前辈就去世了”
崔然竣“更何况,以前的资料上显示——贺方夫妇很有可能是一个邪教组织的成员。”
崔然竣“因此关于这个‘瘟’,不排除是女主人用的什么邪术来让人无法随便触碰她与女婴的尸体。”
秦延正“然竣,以前的事可以先停止了,说回现在吧。”
秦延正抬手示意控制投影的探员放上照片,男人点点头,走到幕布边。
崔然竣“李某某,男,65,准备退休的钢厂工人。听霖古巷5号住户,也就是当时发现尸体的邻居之一。1月3日上午10点,被家人发现死于家中,死亡时间是当天上午8点到9点之间。”
崔然竣“郭某,女,58,慧伶中学的语文教师。听霖古巷2号住户,当时发现尸体的邻居之一。1月4日晚上9点15分,被教职工发现死于职工宿舍,死亡时间是当天晚上8点到9点之间。”
崔杋圭“是前两天的事吗……死亡的原因是什么?”
边伯贤“虽然他们流了很多血,但却不是失血过多而亡,是心脏骤停,俗称吓死的。”
边伯贤翻了下手中的文件,然后用眼神示意投影换上了两位死者的照片。看清那两人的七窍流血的、面容扭曲的凄惨死状后,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崔杋圭紧皱着眉,手不自觉的摸上藏在胸口的那枚铜钱。
沈执星“这也……太诡异了。”
崔杋圭“应该……还不止这两位死者的事吧?”
那男人古怪的看了崔杋圭一眼,正要继续说,秦延正却抬手阻止了他。
秦延正“对,还不止。”
秦延正“你们也知道听霖古巷已经在十年前就拆迁重建成了现在的听霖街吧?”
池一“是的,现在那里是一条古色古香的商业街。”
白泽宇“只是那3号院被保留了下来,还设了好多封条挡住了去那的路。”
池一“听霖街的树……才开启新的一年就全枯死了。”
池一推来的手机照片里,焦黑枝桠纠缠在在一起,好似拼出了模糊的符文。
秦延正“回迁户早已回来住,最近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患上了同一个症状的病。”
沈执星“难道……是当年的病吗?”
白泽宇的钢笔在记事本上无意识画着同心圆,墨水晕开成似乌鸦的形状。
白泽宇“我听说那些回迁户都在传……半夜能听见婴儿在3号院墙根哭。”
会议室里静极,空气凝滞如死水。
边伯贤微蹙着眉翻动案卷,修长的手指在纸页间利落划过,警徽在挺括的制服上折射冷光。忽然抬眼时,钢笔在会议桌敲出清脆声响,袖口露出的小臂线条随着翻页动作绷紧。
边伯贤“执星,据前辈留下的资料来看,八九不离十。”
边伯贤“前期症状为热感冒一样打喷嚏发烧,中期发展为肺炎咳血,后期失去意识四肢无法行动,而末期嘛……”
他指了指投影幕布上两位死者的照片。
投影幕布上的尸检照片泛着冷蓝色的光,边伯贤的指尖仿佛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锋利的弧线,停驻在那两双凝固的瞳孔前。
边伯贤“就是那样莫名的七窍流血,心脏骤停而死。”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崔杋圭和沈执星、池一、白泽宇几人对视一眼,暗感这次的案件的棘手性。
崔杋圭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office老大,疑惑的歪歪头。
崔然竣“秦部已经与卫健委那边沟通过了,此案将由特殊刑侦队、特别医疗组、Mist office三方合作破案。”
男人坐回位置,冷冽的目光落在老大身上,笔尖一点一点的敲着笔记本。
崔然竣“希望我们依旧能合作愉快。”
老大面无表情,轻轻点了点头。秦延正满意的带头鼓起了掌,然后起身整理了一下公文包。
秦延正“我还有会议要开,你们几位互相认识一下吧,以后应该会经常要在一起合作。”
崔然竣“是,秦部。”
几位警员起身向秦延正敬了礼,他临走时轻轻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秦延正带着几个人走后,会议室里,一下又沉寂下来,如同凝固的蜂蜜,粘稠滞重。
灯泡发出冷白的光,均匀地铺在桌面上,照着一张张木然的脸。
有人垂首,盯着自己面前摊开的笔记本;有人双手交叉抱于胸前,身体却微微后仰,椅背吱呀呻吟一声,又突兀地戛然而止;还有人正不停翻动文件,纸张哗哗作响。
无人对视,无人开口,只余下空调单调的嘶嘶声与吊扇吱呀吱呀的转动声,还有一屋子沉重呼吸在暗中涌动,缓慢而沉闷,如同悬在空中的刀。
空气里悬浮的每一粒微尘,都像在无声地记录着这场寂静的煎熬。
崔然竣“今天第一次见,你好,我是崔然竣,特殊刑侦队新任队长,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崔然竣首先打破了沉默的氛围,站起身走向崔杋圭,面上带着疏离客气的笑,向他伸出手。
崔杋圭注视着崔然竣伸来的手——那只手如同博物馆陈列的冷兵器,修长、苍白、带着标本般的完美与疏离。
他忽然想起解剖书上看过的神经脉络图,此刻对方皮肤下流动的,究竟是温热的血液,还是某种青色的防腐剂?
崔杋圭“你好,我是崔杋圭,请你指教。”
他将手伸出去,二人指尖相触,没有一丝多余的温度泄露,如履行一道早已设定好的程序。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一撞,随即各自滑开,凝滞在对方肩后某个虚空点上。
空气里仿佛有看不见的冰屑簌簌落下,冻结了方才那短暂接触的方寸之地。
初春的日光透过百叶窗缝隙斜斜地洒进会议室,在长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边伯贤踩着那阳光走来。
边伯贤“不要太冷淡了嘛。”
他忽然张开双臂,将左右两人的脖颈同时揽入臂弯,力道不重却不容挣脱。
边伯贤“以后要一起工作很多个日子,热情点吧。”
他压低的声音带着笑意,呼出的气息拂过崔然竣耳畔。
崔然竣被这突如其来的亲近逼得弯下腰,他挣扎时后颈绷出漂亮的肌肉线条,最终放弃抵抗直起腰身,任由对方的手臂搭着自己。
崔然竣“边前辈,你先放开我……”
他的嗓音像被砂纸磨过,带着微微的窘迫。
另一侧的崔杋圭却如游鱼般熟练地滑脱出来,他抬眼时睫毛在阳光照射下在脸上投出蝶翼状的阴影。
崔杋圭“伯贤哥,有时候我真的怕了你。”
崔秀彬“哈哈……”
坐在崔然竣旁边的高大男人不小心笑出了声,见三人都同时看向他,他笑眯眯的站起身与崔杋圭握手。
崔秀彬“初次见面。你好,我是崔秀彬,特别医务组副组长。”
他穿着柔软的米白色毛衣,黑色的发丝随意地搭在额前。
那双含笑的黑色眼睛清澈温润,仿佛盛着初春的暖阳,长长的睫毛垂下,更添几分温顺柔和。
他的唇角天然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未语时先含笑,让人不自觉地想亲近。
崔杋圭“你好。”
两人握手过后,崔秀彬身边的男人站起身,向崔杋圭微微点头。
金泰亨“我是金泰亨,特别医疗组组长。以后工作中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请联系我。”
他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灰色西装三件套,衬得他身姿挺拔如松。墨黑色的短发一丝不苟地向后梳拢,露出饱满的额头和棱角分明的成熟面容。
他的眼神深邃而沉静,如同冬夜下的深潭,带着一种洞察世事的沉稳。
崔杋圭“请多关照。”
沈执星“我叫沈执星,是他的助理。”
池一“池一,Mist office调查员。”
白泽宇“白泽宇,也是调查员。”
随着沈执星、池一等人简短的自我介绍,角落里始终闭目的中年人终于睁开双眼,那目光如同穿过暴风雪而来的鹰。他起身时旧皮衣发出细微声响,外套扬起的风里带着香烟与薄荷混杂的气息。
姜承浩“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合作愉快吧。”
他走向门外的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除了崔杋圭以外的事务所几人面面相觑,崔杋圭望着那道消失的背影轻嗤:
崔杋圭“那个老头子还是这样我行我素的。”
白泽宇“你也差不到哪儿去……”
白泽宇的吐槽被崔然竣突然的提问截断。
崔然竣“听说你们事务所除了刚才那位,正式的调查员应该有四位吧?”
池一点点头,沈执星开口解释道:
沈执星“还有一位叫姜太显,目前因为委托远在国外,实在是赶不回来。”
崔然竣“好吧。”
他点点头表示理解。
崔杋圭盯着那张极为英俊的脸,他薄唇紧抿,锐利的目光如探照灯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崔杋圭脸上。
阳光此刻正斜斜掠过他眉骨,将那双褐眼淬成透亮的琥珀,里面浮动着职业性的审视与某种更复杂的情绪。
崔然竣“既然要合作的话,大家都要坦诚相待吧。”
他说话时,喉结在颈部皮肤下滑动,目光牢牢锁住崔杋圭的瞳孔,仿佛要透过那漆黑的眼中探究些什么。
崔杋圭坐下把玩着钢笔,金属笔帽在他指间翻飞,折射出的光斑掠过他墨色眼瞳——那里面盛着某种介于戏谑与不信任之间的微妙神色。
崔杋圭“过目不忘,和那些奇异的东西对话。”
崔杋圭的尾音像一片羽毛,轻飘飘落在会议室里的空气中。
沈执星垂着眉眼整理文件,长长的发丝在空调风里微微飘动。
沈执星“我没什么特殊的能力,只是负责搞技术和解决法律方面问题的。”
白泽宇摘下降噪耳机,迟疑道:
白泽宇“听见常人听不见的声音。”
池一正摩挲着会议桌边缘,指尖突然僵住。那些如潮水般涌来的记忆碎片让她蹙起眉头,她迅速收回手,仿佛被烫伤般将手藏进袖口。
池一“触摸物品时能看见主人的记忆。”
崔秀彬从裤子侧口袋拿出一块旧怀表,突然让怀表垂直坠落,又在最后一秒接住。
崔秀彬“我比较接近心理医生,擅长催眠。”
金泰亨手中转着手术刀,银光在他指间转成一张网。
金泰亨“我比较综合吧,有时也能解决些因鬼怪而产生的病症。”
崔然竣“哈哈。”
崔然竣忽然笑出声,笑声清脆得不像个刑警队长。
崔然竣“和你们一比,我反而是一个有点小聪明的普通人了。”
边伯贤“明明我才是……”
崔杋圭“崔警官这么年轻就当上了队长,怎么会是普通人呢。”
崔然竣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嘴角维持着完美的弧度,只有最敏锐的人才能发现他太阳穴跳动的青筋。
崔然竣“哪里哪里,过誉了。”
崔然竣“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里吧,稍后我会将具体案件的详细资料发送到各位手上。”
他带着他的队员们走出了会议室,医疗组的人随后也离开,只留下事务所的几人。
皮鞋跟踏看大理石地面的声音渐远后,沈执星轻轻拽了拽崔杋圭的袖口。
沈执星“BEOMGYU哥你讨厌崔队长吗?”
他细软的长发在光下泛着绸缎般的光泽,有几缕随意垂落颊边,半掩着那双氤氲着薄雾般的眼眸。鼻梁挺直,唇色偏淡,皮肤是近乎透明的白皙,整个人像一幅被晕染开的水彩画,带着挥之不去的忧郁。
崔杋圭后仰着靠在椅背上,让椅子的两条腿悬空摇晃。他望着天花板上闪烁的投影仪指示灯:
崔杋圭“不是很讨厌,也不是很喜欢。”
白泽宇“那你刚才怎么那样说话?”
崔杋圭“我说话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崔杋圭忽然站起来,椅子腿落地的声响惊飞了窗外停驻的麻雀。他伸懒腰时T恤下摆露出一截苍白的腰线。
池一望着他走向门口的背影叹气:
池一“唉,真是的。”
崔杋圭的声音从走廊飘来,混合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他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双手枕在脑后,每一步都踢起不存在的石子。
崔杋圭“你们先好好想想这个案子吧。至于我,要先回去睡一会儿。”
最后一句呢喃乘着穿堂风溜进来:
崔杋圭“中午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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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然竣YEONJUN
性别:男
年龄:28
身份:由军部特工调任,现特殊刑侦大队队长,原“Sparrows”(麻雀)特种小队成员,少校
性格:外冷内热,严肃中透着温柔,在不熟的人面前会很凶,在熟人前会不正经
爱好:草莓、音乐、摄影
厌恶:一切害人的东西
能力:记忆力惊人,学习能力特强,擅长体术与枪术,速度比常人迅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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