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窗纱，乌鸦衔线头。
三只眼睛眨呀眨，针线穿梭无声响。
谁的布偶跳起舞？帷幕之后线在手——
可别抬头看呀，亲爱的，第三双眼正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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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午后，Mist Office的冷气低声嗡鸣，像在抵抗窗外黏稠的热浪。
崔然竣斜倚在崔杋圭的办公桌边，灰蓝色条纹衬衫的袖口随意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他指尖敲着一份尸检报告。
他语气平淡:
崔然竣“就是氰化物中毒，苦杏仁味都没来得及散尽。”
崔然竣“岳镜漪死前还在喝加了双份奶油的拿铁——凶手下毒前倒是没耽误她享受最后一杯。”
崔杋圭从三块屏幕前抬起头，今天穿了件灰绿色的亚麻立领衬衫，银质环形耳饰在发间若隐若现。
他淡淡道:
崔杋圭“水里的朋友说，这次的味道更甜了。”
崔杋圭“像腐烂的蜂蜜掺着冰冷的得意。”
姜太显从《离散数学及其应用》中抬眼，孔雀蓝的针织开衫衬得他肤色极白。
姜太显“根据毒性发作时间反推，凶手必须在岳镜漪回到宿舍前三分钟内完成投毒。”
姜太显“这需要精确掌握她的行程轨迹。”
边伯贤的声音从视频通话里蹦出来，他今天穿了件亮橙色的古巴领衬衫。
边伯贤“戎晞那边呢？”
边伯贤“那可怜的姑娘吓得快把自己缩成俄罗斯套娃了。”
崔秀彬温柔的嗓音介入：
崔秀彬“我正在给她做放松疗法。”
崔秀彬“她反复提到棠眠那个黑色笔记本，说宋书意死前拍过里面的内容。”
他今天选了件柔和的薰衣草紫POLO衫，像初夏的一株薰衣草。
崔然竣转向正在疯狂敲键盘的小助理:
#崔然竣“执星，能恢复那些照片吗？”
沈执星咬着泡泡糖，粉白色的娃娃领连衣裙让她看起来像高中生。
她吹破一个泡泡:
沈执星“然竣哥，宋书意的手机被专业手段清理过。”
沈执星“但我在她云端垃圾站找到了这个。”
屏幕弹出一张模糊照片：摊开的黑色笔记本，页角画着诡异的水纹图案，旁边还有半张棠眠的侧脸。
#边伯贤“绝了，这构图比我小学侄子画的还阴间。”
边伯贤吹了声口哨。
崔杋圭忽然起身：
崔杋圭“去学校。那个本子不该只有这点内容。”
崔然竣“又去喂蚊子？”
崔然竣“明明上次某人的灵蝶差点被蝉鸣吵到罢工。”
崔杋圭“总比某些人被女学生围堵要联系方式强。”
崔然竣嘴上嫌弃，却自然地把冰美式递过去。
崔杋圭接过咖啡，指尖擦过崔然竣的，两人同时顿了一下。
姜太显推推眼镜：
姜太显“根据上次的围观人数统计，然竣哥被搭讪次数比杋圭哥多三次。”
姜太显“但从持续时间来看，杋圭哥每次被围观平均多两分十七秒。”
崔杋圭耳尖微红。
崔杋圭“姜太显你到底是站哪边的？”
姜太显“我是真理的伙伴。”
姜太显面无表情地合上书。
————场景转换————
M大荷花池畔，暮色将水面染成橘粉色的绸缎。
果然又有女生举着手机偷拍，窃窃私语飘过来：
任何人代替女生A:“黑衬衫美人今天脸色更冷了诶。”
任何人代替女生B:“旁边灰蓝条纹的警官哥哥能不能单独合影啊——”
崔然竣忽然凑近崔杋圭耳边：
崔然竣“她们说你像冰雕成的北欧神话人物哦。”
崔杋圭“而你是热心的社区民警？”
崔杋圭反唇相讥，却因为对方过近的距离稍稍后退。
崔然竣低笑，手指自然地拂过崔杋圭肩头不存在的灰尘。
崔然竣“不。”
崔然竣“我说你是我家难哄的马尔济斯。”
崔杋圭正要反击，灵蝶突然从指尖惊起。
棠眠和尹净汉正从林荫道走来——她穿着灰紫色的棉质长裙，他则是雾霾蓝的衬衫，两人像一幅精心构图的水彩画。
尹净汉“警官先生还在调查？”
尹净汉“戎晞还好吗？我们很担心。”
尹净汉率先开口，手臂保护性地环着棠眠。
棠眠抬起苍白的脸：
棠眠“那个笔记本……其实是我写的诗。书意姐可能误会了什么。”
她的手指绞着裙摆，骨节泛白。
崔杋圭突然问:
崔杋圭“现代诗还是招魂术？”
崔杋圭“第13页那首《溺者的呼吸》，押韵方式很特别啊。”
棠眠的睫毛剧烈颤动起来。
尹净汉立刻挡在她身前：
尹净汉“侦探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崔然竣“意思是你女朋友的诗歌创作涉及大量非自然死亡细节。”
#崔然竣“需要鉴赏一下吗？比如‘颈椎骨碎裂的韵律’这句？”
崔然竣亮出手机照片。
尹净汉“这是诬陷！”
尹净汉“那些不过是——”
尹净汉音量提高。
棠眠“净汉。”
棠眠“没关系，清者自清。”
棠眠轻轻拉住他的手腕，对他摇头，指尖微微发抖。
但她看向崔杋圭的眼神像淬了冰的玻璃。
等两人走远，边伯贤从树后转出来，他的橙色衬衫在暮色里格外扎眼。
边伯贤“绝了，这演技不拿奥斯卡真可惜。”
金泰亨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他正在验尸房加班。
金泰亨“计划太完美了。”
金泰亨“所有物证都像俄罗斯套娃，拆开一层还有一层。”
金泰亨“尹净汉的不在场证明严密得像数学公式。”
姜太显突然开口:
姜太显“但数学公式最怕变量。”
姜太显“我重算了所有时间节点。”
姜太显“尹净汉声称去图书馆还书的那天，电梯监控显示他所在的楼层停靠时间比正常多出7.2秒。”
边伯贤“7.2秒够干什么？”
边伯贤挑眉。
崔然竣眼神锐利。
#崔然竣“足够用微型注射器往奶茶里加料。”
#崔然竣“如果他知道宋书意习惯在那个时间点取外卖。”
崔杋圭的灵蝶忽然飞回，翅膀闪烁着焦虑的蓝光。
他轻声道:
崔杋圭“它说荷花池底有东西在哭，”
崔杋圭“是关于'湿淋淋的姐姐'的完整故事——去年夏天淹死的薛蘅，才是第一个受害者。”
众人沉默间，戎晞突然发疯似的跑来，薄荷绿的吊带裙被汗水浸透：
戎晞“笔记本！棠眠把那本子烧了！在废弃教室那边！”
————时间分割线————
当他们赶到时，只看见灰烬中残存的纸片，上面画着精密的水流动力学图解。
尹净汉站在余烬前，雾霾蓝的衬衫被晚风吹得鼓起：
尹净汉“抱歉，棠眠说看着害怕，我就……”
他的表情无懈可击。
崔杋圭蹲下身，灵蝶停在一角焦黑的纸片上。
他抬头看向崔然竣:
崔杋圭“它记得这页的内容，是计算如何用最小水量制造溺亡效果的公式。”
崔然竣皮笑肉不笑:
#崔然竣“尹同学对女朋友真是体贴入微。”
#崔然竣“连销毁证物都亲力亲为。”
尹净汉微笑：
尹净汉“警官说笑了，这些只是废纸。”
远处突然传来棠眠的惊呼。
他们冲过去时，见她跌坐在走廊尽头，雪白的脚踝擦伤了，正渗出血珠。
她泪眼朦胧地指向空荡荡的楼梯间:
棠眠“有、有人推我……”
崔然竣检查后回来，对崔杋圭低语，他的呼吸扫过崔杋圭的耳廓：
崔然竣“地上有油渍，提前抹的。”
崔然竣“这出苦肉计演得真下本钱。”
崔杋圭“因为戎晞刚刚偷偷告诉我们，她保留了笔记本的复印页。”
崔杋圭"就在她宿舍抽屉的夹层里。"
崔杋圭轻声回应。
尹净汉正温柔地给棠眠处理伤口，但崔杋圭看见他扶着她肩膀的手指用力到发白。
灵蝶悄悄落在尹净汉肩头，翅膀剧烈震颤。
崔杋圭对崔然竣耳语:
崔杋圭“它在害怕，尹净汉心里有场海啸。”
崔然竣忽然伸手擦过崔杋圭的嘴角：
崔然竣“沾了点灰。”
他的拇指温热，停留的时间比必要长了半秒。
姜太显在一旁冷静记录：
姜太显“人类在紧张状态下会产生不必要的亲密接触，概率96.3%。”
“闭嘴姜太显。”
两人异口同声。
————时间分割线————
当晚，戎晞宿舍传来尖叫。
当众人赶到时，只见她哆哆嗦嗦举着几张纸——笔记本复印页上画着精细的谋杀流程图，每处细节都与命案现场吻合。
角落里有棠眠娟秀的字迹：「致我最爱的水鬼小姐」。
边伯贤兴奋道:
边伯贤“现在证据链完整了。”
金泰亨检测后摇头:
金泰亨“不。”
金泰亨“这些纸上的墨迹是三个月前的。”
金泰亨“而流程图里的手法细节，需要知道我们最新的侦查方向才能绘制。”
崔秀彬“意思是有人提前预知了我们的行动？”
崔秀彬皱眉。
崔然竣看向窗外漆黑的荷花池。
#崔然竣“或者，我们从头到尾都走在别人写的剧本里。”
崔杋圭的灵蝶焦躁地盘旋。
水底传来破碎的絮语，关于一个总是微笑的少女，和永远沉默的帮凶。
————视角转换————
棠眠和尹净汉此刻正站在行政楼顶。
夜风扬起他们的衣角，像两只即将坠落的蝴蝶。
尹净汉“要收网吗？”
尹净汉轻声问。
棠眠微笑，眼底倒映着整座城市的灯火：
#棠眠“不，亲爱的。这才刚到第四幕。”
她的指尖掠过栏杆，那里刻着一行小字——
「第三双眼，永远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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