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像稀释的蜂蜜,缓慢地淌进藏经阁。
空气里浮动着纸页霉味和冰美式的苦涩。
边伯贤把最后一颗草莓糖咬得咔嚓响,像在嚼碎这案子的余味。
边伯贤“所以殷长时祖上是百年前被镇压的戏班班主——那狐仙传说根本是场双向诅咒?”
边伯贤“早知道该带点除螨喷雾,这陈年怨气比灰尘还呛人。”
他踢了踢脚边的史料箱。
金泰亨用镊子夹起从老钟楼带回的犀牛角狐首碎片:
金泰亨“法器用血脉共鸣触发地脉残念。”
金泰亨“解释成科学语言就是:特定基因序列能激活地域性能量场。”
他瞥见崔杋圭苍白的脸,顺手把手边的暖炉调高两度。
崔秀彬“但殷长时怎么确定秦怆和林染霜会被‘场’影响?”
崔秀彬给众人递热茶,在崔然竣那杯多放了三颗方糖——自从发现这位队长老爱偷喝崔杋圭的甜咖啡后,他放弃了无糖原则。
崔杋圭蜷在窗边沙发里,左耳银环抵着窗框:
崔杋圭“无影塔会放大执念。秦怆当年拍的《狐怨》篡改殷家历史,林染霜用那部片子洗钱——”
他忽然被崔然竣用毛毯裹成卷饼,抗议声闷在布料里。
崔杋圭“你当是在裹寿司吗?”
崔然竣“病患没资格挑三拣四。”
崔然竣单膝压住毯子边缘,指尖掠过他后颈测试体温。
崔然竣“继续说,大侦探。”
崔杋圭“殷长时在剧组经常帮林淮淅搬器材,实则是确认她身上的替身蛊。”
崔杋圭挣脱出半张脸。
崔杋圭“林染霜怕妹妹抢资源,从达尼亚弄来的阴物——结果反而被殷长时当成祭品触发器。”
沈执星哗啦展开平板上的关系图:
沈执星“所以风铃坠落、戏服被剪都是他的试探?”
沈执星“可他们拍戏的时候,殷长时哪有时间布置秦怆的杀人现场?”
边伯贤“停电瞬间他用了这个。”
边伯贤抛起一个铜铃铛。
边伯贤“剧组道具组的旧货,内侧刻着殷家祖传的共振符。”
边伯贤“配合老钟楼地脉,能让人产生三秒左右的集体幻觉——足够他操纵提前布置的机关匕首了。”
黄明昊扶着林淮淅进门时正好听见这段,少女下意识摸向脖颈后的浅色疤痕:
林淮淅“所以那时候推我的鬼影……”
姜太显“是殷长时用残念编织的投射。”
姜太显蹲在角落拼凑数学模型。
姜太显“但他自杀前说的‘狐仙要的仇’很矛盾——如果祖上是受害者,为什么还称狐仙为大人?”
池一轻轻放下茶盏:
池一“我触碰钟楼尸骨时,感知到两个纠缠的怨念。”
池一“百年前所谓‘镇压’,其实是狐灵与戏班主被第三方术士困成了共生体。”
池一“就像把两只受伤的野兽锁进同一个铁笼。”
她指尖在雾气描画符文。
寂静中突然响起吸管抽空杯底的噪音。
所有人看向崔然竣,他举着崔杋圭的冰美式一脸无辜:
崔然竣“病人喝热茶。”
在崔杋圭炸毛前迅速补充。
崔然竣“晚上给你煮你最爱的拉面。”
崔杋圭“那种东西该进刑事科证物袋。”
崔杋圭抢回杯子,耳尖却泛起淡红。
赵山居小声打破僵局:
赵山居“所以殷先生……是可怜人?”
她递动物饼干给张凌赫时差点手滑,被对方稳稳托住手腕。
张凌赫“小心,小冒失鬼。”
赵山居“谢……谢谢。”
田妤恩冷笑道:
田妤恩“可怜?”
田妤恩“他故意在我化妆箱落冥钞灰,想嫁祸给我——幸好秀彬警官发现南青玉戏服袖口也有同样灰烬。”
南青玉顿时泪眼汪汪:
南青玉“我是被如星拉去钟楼找耳环的!”
夏如星甜笑陡然僵硬:
夏如星“明明是你求我陪你去挖林制片藏的财务账本!”
江世年突然掀翻茶杯:
江世年“够了!林染霜用《狐怨》洗黑钱,秦怆拿殷家祖坟当外景地——我们谁都没伸手拦过!”
江世年“现在装什么无辜?”
他扯开领口露出颈间紫痕。
金泰亨举起紫外线灯照向江世年脖颈:
#金泰亨“我们之前查过,林染霜指甲里的皮肤组织和你DNA匹配。她死前还抓伤了你?”
江世年“她发现我偷拍账本备份……”
江世年“可杀她的是一个狐影!我亲眼看见的——”
江世年瘫坐在地。
边伯贤晃着证物袋。
边伯贤“是殷长时用磷粉和投影弄的幻象。”
边伯贤“资料显示他在军械库待过三年,懂基础战术催眠。”
崔然竣忽然拉起崔杋圭:
#崔然竣“结案吧。剩下的交给检察院。”
沈执星“等等!”
沈执星“哥……这是殷长时笔记最后一页的画……”
沈执星追到廊下。
她亮出平板照片——扭曲的狐嫁女图腾,与崔杋圭童年所见完全相同。崔杋圭瞳孔骤缩。
无影塔方向传来风铃碎响,数百只黑鸦惊飞掠过寺院,在朝阳里拖出蛛网般的影。
崔然竣把恋人往怀里带:
崔然竣“今晚吃双倍草莓。”
崔杋圭“……要加冰淇淋。”
崔然竣“不行。”
崔杋圭“那回去睡你那张硬得像刑讯椅的床?”
崔然竣“……买冰淇淋。”
他们身后,殷长时血绘的阵法在证物袋里缓缓渗出暗红。
沈执星悄悄将照片加密存档,晨光刺破云层,而塔影依旧倒悬于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