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局破局

会议室陷入诡异的死寂，红酒顺着地毯蜿蜒成暗红色溪流。纪灼的喉结在许知亦的掌心剧烈滚动，后腰抵着的军刀寒意渗进西装面料，两人对峙的姿态让在场所有人僵在原地。客户代表慌忙后退，撞翻的椅子发出刺耳声响。

“你以为凭一个U盘就能威胁我？”纪灼忽然冷笑，金丝眼镜后的眼神愈发癫狂，“知道为什么选你当翻译？你电脑里那些偷拍的纪要，不过是我故意留在董事会的诱饵。”他猛地扯开许知亦的领口，脖颈处结痂的伤痕暴露在众人面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不过是条养不熟的野狗。”

许知亦的瞳孔猛地收缩，指尖攥紧的U盘外壳几乎要碎裂。他忽然意识到，从昨夜的袭击到今日的条款陷阱，每一步都在纪灼的算计之中。窗外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盘旋的阴影透过破碎的玻璃笼罩整个会议室，那是纪灼的私人武装。

“把他带走。”纪灼甩开许知亦的手，整了整歪斜的领带，“至于各位，”他转向脸色苍白的客户代表，“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我的律师会重新拟定合同。”几名黑衣保镖从门外涌入，橡胶鞋底碾过玻璃渣的声音令人牙酸。

许知亦被按在墙上，军刀和U盘瞬间被夺走。就在保镖即将将他拖走时，他突然瞥见纪灼西装内袋露出的一角照片——那是他失踪半年的妹妹，穿着病号服在病房微笑的模样。“等等！”许知亦拼命挣扎，“我知道你在走私医疗器械！董事会纪要里被涂黑的部分，是你们和境外黑市的交易记录！”

整个房间瞬间凝固。纪灼的脸色骤变，上前狠狠揪住他的头发：“你说什么？”

“上周港口被扣的那批‘医疗物资’，”许知亦咳着血笑起来，“报关单上的拉丁文条款，和今天客户带来的一模一样。那些根本不是什么不可抗力，是你们用来逃避海关检查的暗语。”他转头看向呆若木鸡的客户代表，“贵公司要是签了这份合同，就是走私同谋。”

客户代表脸色煞白，抓起公文包就要往外冲。纪灼咒骂一声，甩开许知亦去阻拦，混乱中，许知亦趁机撞翻茶几，水晶烟灰缸砸在保镖头上。警报声突然响彻整栋大楼，玻璃幕墙外闪烁着红蓝警灯。

“纪总，警方包围大楼了！”秘书跌跌撞撞冲进来。纪灼猛地回头，正对上许知亦似笑非笑的眼神——对方手腕上不知何时缠了枚微型信号发射器，正是昨夜从他西装暗扣上拆解的零件。

“你！”纪灼的怒吼被冲进来的警员打断。许知亦趁机夺过保镖腰间的配枪，抵住纪灼太阳穴：“现在，告诉我我妹妹在哪。”

警笛声、脚步声、纪灼的咒骂声混作一团。许知亦看着被押走的纪灼，终于松了口气。窗外的无人机残骸在风中摇晃，晨光穿透破碎的玻璃，照在他染血的衬衫上。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新消息显示定位已发送——那是妹妹所在医院的地址。

这场持续半年的猫鼠游戏，终于画上句点。许知亦收起枪，走向晨光，身后传来警员收缴证据的嘈杂声。他知道，真正的复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