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铃声响起，童昕收拾好书包，犹豫地看了一眼教室后门。金敏智和她的跟班们正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时不时向她投来不善的目光。自从崔然竣公开庇护她后，金敏智的霸凌从公开转向了隐蔽——在她的课本里夹死蟑螂，体育课后偷偷拿走她的校服外套，甚至在她的储物柜里倒垃圾。
但童昕已经学会在这些小动作中保护自己。她把重要物品随身携带，在座位上检查椅子是否有胶水，走路时避开可能被绊倒的角落。最让她不安的不是这些恶作剧，而是崔然竣因此承受的压力。
走廊上，几个篮球队的队员故意撞了崔然竣的肩膀，嘴里嘟囔着"叛徒"。朴志勋告诉过她，因为帮转学生出头，崔然竣在队里的处境变得尴尬。金敏智的追求者更是公开挑战他的权威。
童昕叹了口气，按照约定向图书馆走去。路过美术教室时，她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门虚掩着，里面空无一人。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照在画架和雕塑上，像一幅静谧的油画。
犹豫片刻，童昕轻轻推开门。美术教室是她在这所学校里唯一感到安心的地方。没有嘲笑的目光，没有恶意的捉弄，只有颜料和铅笔的气味，让她想起家乡的小画室。
她放下书包，从里面取出素描本。画画是她唯一的逃避方式。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一个熟悉的轮廓渐渐成形——崔然竣投篮时的样子，手臂肌肉的线条，专注的眼神，还有那微微扬起的嘴角。
"画得不错。"
童昕吓得差点跳起来，慌忙合上素描本。崔然竣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
"我...我只是..."童昕结结巴巴地说，脸颊发烫。
"等不到图书馆了？"崔然竣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没关系，这里更安静。"
阳光透过他的栗色卷发，在画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童昕这才注意到他右眼角有一颗小小的泪痣，为他俊朗的面容增添了一丝柔和。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童昕低头道歉，"朴志勋同学说，因为帮我，你在篮球队..."
"志勋话太多了。"崔然竣打断她，"听着，我帮你不是因为同情。"
童昕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那双眼睛在阳光下呈现出琥珀般的色泽，清澈见底。
"那是为什么？"
崔然竣沉默片刻，从书包里拿出一本旧相册。他翻开其中一页，指着一张照片："这是我妹妹，崔秀雅。"
照片上的女孩大约十四五岁，穿着和童昕一样的校服，笑容灿烂。但童昕注意到她的眼神有些忧郁，与明媚的笑容形成微妙反差。
"她两年前自杀了。"崔然竣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因为校园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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