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模拟之吻

周六早晨，颜沫站在衣柜前犹豫不决。最终她选了一条简单的牛仔裤和白色衬衫，将头发高高扎成马尾，像是回到了大学时代。

顾铭杭准时出现在她家门口，穿着休闲的polo衫和卡其裤，比制服时的正式多了几分随性。

“准备好了吗，搭档？”他笑着问，递给她一杯热咖啡。

飞行模拟训练中心坐落在机场附近，巨大的建筑内排列着各种型号的模拟舱。顾铭杭带着她穿过走廊，不时有穿着制服的飞行员向他打招呼。

“这是最新款的737模拟器，”顾铭杭推开一扇厚重的门，“几乎和真实驾驶舱一模一样。”

颜沫惊叹地打量着四周，密密麻麻的仪表盘、按钮和屏幕让她眼花缭乱。

“来，机长座位。”顾铭杭示意她坐下，自己则坐在副驾驶位置。

接下来的两小时里，颜沫完全沉浸在顾铭杭的指导下。他耐心解释每个仪表的作用，教她如何握操纵杆，如何在虚拟的蓝天中保持平衡。当模拟器营造出气流颠簸的效果时，颜沫惊呼一声，下意识抓住顾铭杭的手臂。

“别怕，”他覆上她的手，引导她调整操纵杆，“感受它，与它共舞。”

颜沫逐渐放松，跟随他的指引让"飞机"恢复平稳。阳光透过模拟器的窗户洒在顾铭杭专注的侧脸上，那一刻，她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自由与掌控感。

“你是个天生的飞行员。”课程结束时，顾铭杭赞赏地说。

颜沫摇头：“全靠你这个好老师。”

他们离开模拟中心时已是黄昏。顾铭杭开车带她到机场附近的一个小山坡，这里可以俯瞰整个跑道。

“我常来这里看飞机起降。”他说，铺开带来的野餐垫，“特别是压力大的时候。”

夕阳西下，一架架飞机在橙红色的天空下起飞、降落，如同金属大鸟。颜沫抱膝坐着，风吹乱她的发丝。

“为什么喜欢飞行？”她问。

顾铭杭望着远方：“因为在那片蓝天里，没有社会地位，没有家庭背景，只有你和你的技术。”他转向她，“你呢？为什么选择做心理医生？”

颜沫思考了一会儿：“可能...是因为我想理解人心的运作方式吧。特别是...”她顿了顿，”我自己的心。”

一架飞机呼啸着从他们头顶掠过，巨大的轰鸣声暂时打断了谈话。当噪音远去，顾铭杭突然问：

“如果现在你可以去任何地方，去哪里？"

“什么？”

“假设，”顾铭杭靠近一些，“此刻你有架私人飞机，可以飞去世界任何一个角落，没有任何责任、承诺的束缚...你会去哪里？”

颜沫闭上眼睛，想象那个场景。奇怪的是，她脑海中浮现的不是任何具体地点，而是一种感觉——自由、轻盈，不被任何人期待束缚的感觉。

“我不知道，”她睁开眼，“但肯定不是现在这样的生活。”

顾铭杭凝视着她，眼神渐渐变得深邃。他缓缓倾身，在颜沫来得及反应前，轻轻吻上她的唇。

这个吻温柔而克制，只持续了几秒钟。顾铭杭退开后，颜沫惊讶地发现自己没有推开他的冲动。

“对不起，”顾铭杭低声说，“我越界了。”

颜沫摇头，不知该如何回应。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