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迷宫...出口...”

林珮迅速拔掉他头部的电极：“排斥反应开始了！他的原生记忆正在复苏！”她递给颜沫一张门禁卡，“C区安全通道，直通地下停车场。快走！”

“鹿尹玺呢？”颜沫扶着温宥熙坐起来。

“来不及了！”林珮指向监控屏幕，韩君逸和警卫已经突破最后一道门，“我会尽量拖延他们。记住，记忆移植的弱点是对抗性回忆——用受体无法验证的私人记忆攻击系统稳定性！”

颜沫咬牙背起温宥熙，向C区移动。身后传来林珮最后的喊声：“找到沈翊！他知道核心数据藏在哪！”

C区通道昏暗狭窄，温宥熙的重量几乎压垮颜沫。他的呼吸喷在她颈间，时急时缓。

“停...一下。”他虚弱地说，“左边...通风口...捷径。”

颜沫按照指示找到隐蔽的通风井，两人挤进狭小的空间暂作喘息。温宥熙的额头布满冷汗，手指不停颤抖。

“他们...复制了我的记忆...植入另一个人...”他断断续续地说，“那个人以为他就是我...直到...”

“直到什么？”颜沫轻声问，擦去他脸上的汗水。

“直到你提到...蝴蝶胎记。”温宥熙的嘴角扯出一个微弱的笑，“那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不在原始档案里...系统无法验证...导致认知失调...”

远处传来脚步声和喊叫。颜沫屏住呼吸，直到声音远去。

“能走吗？我们得离开这里。”

温宥熙点头，但在站起来时突然僵住，眼神变得空洞。“不...他又来了...”

“谁？”颜沫警觉地问。

“我...另一个我。”温宥熙痛苦地闭上眼睛，“记忆移植是双向的...我也能看到他的思想...他正带着警卫过来...”

颜沫想起林珮的话——用私人记忆攻击系统稳定性。她扶起温宥熙继续前进，同时在心里计划着如何应对可能遭遇的“假温宥熙”。

地下停车场近在咫尺，但出口处站着三个人影——韩君逸、一名警卫，以及...温宥熙。或者说，那个完美的复制品。

“亲爱的，你吓坏我了。”假温宥熙向前一步，表情充满担忧，“这个人对你做了什么？”

颜沫感到身边的真温宥熙微微颤抖。她挺直腰背，直视假温宥熙的眼睛：“你记得我们再见后第一次约会时，你点了什么甜点吗？”

假温宥熙微笑：“提拉米苏，你说上面的可可粉像星星。”

“错。”颜沫冷笑，“是熔岩巧克力蛋糕，因为你在大学杂志上写过一篇关于火山地貌的文章。”

假温宥熙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痕：“我...可能记混了。这段时间压力太大...”

“那你记得几个月前我生日那天，你在哪家餐厅向我求婚的吗？”颜沫继续追问，同时悄悄带着真温宥熙向一辆车移动。

“当...当然是意大利餐厅...”假温宥熙的额头渗出冷汗。

“又错了。是在图书馆禁书区，因为你偷了我的借书卡，在里面藏了戒指。”颜沫的声音越来越响亮，“你知道为什么这些记忆不在你的数据库里吗？因为真正的温宥熙从未把这些写进日记或告诉任何人，它们只存在于我们两个人的脑海里！”

假温宥熙突然抱住头，发出痛苦的呻吟。他的动作变得不协调，像是两个人在争夺一具身体的控制权。

“阻止她！”韩君逸对警卫大喊，“她在破坏记忆编码稳定性！”

警卫冲上前，但颜沫已经带着真温宥熙跳进一辆送货面包车。钥匙奇迹般地插在点火开关上——可能是林珮的安排。引擎轰鸣，轮胎尖叫着摩擦地面，车子冲出了停车场。

后视镜里，假温宥熙跪倒在地，韩君逸愤怒地踢着墙壁。但颜沫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