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图唤醒

夜幕降临，房间陷入黑暗。颜沫在脑中反复推敲林珮的暗示。110110——沈翊留下的相同数字，温宥熙视频中提到的迷宫出口。这串数字是连接一切的关键。

凌晨三点，门锁再次响起。这次进来的是韩君逸和两名警卫，他们解开束缚带，架起颜沫。

“改变主意了吗，颜医生？”韩君逸微笑着问。

颜沫垂下头，装作虚弱的样子：“带我去见温宥熙...真的那个。然后我再考虑合作。”

韩君逸的笑容扩大：“这才对。不过在那之前，我们需要你做个小小的演示。”他示意警卫，“带她去B区3楼。”

电梯下降时，颜沫默默记下路线：右转两次，直行约20米，经过三道需要刷卡的安全门。走廊灯光惨白，墙壁上贴着“涅盘计划-第三阶段”的海报，上面印着大脑扫描图像和复杂的算法公式。

B区3楼更衣室空无一人。韩君逸输入密码打开187号储物柜——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面镜子嵌在后壁上。

“看，什么也没有。”韩君逸耸肩，“现在可以配合了吗？”

颜沫盯着那面镜子，突然明白了温宥熙的提示。她装作腿软向前跌去，右手“不小心”按在镜面右下角——那里有一个几乎不可见的指纹识别区。

镜面无声滑开，露出后面的通道。

韩君逸脸色骤变：“你怎么会知道——”

颜沫趁机猛踢他的膝盖，在警卫反应过来前冲进通道。镜门在身后自动关闭，将追兵暂时隔开。通道狭窄昏暗，墙壁上布满管线。她沿着通道狂奔，拐过几个弯后，来到一个圆形大厅。

大厅中央是一台巨大的圆柱形设备，周围环绕着十几个透明舱体。最靠近她的舱体里，躺着形销骨立的温宥熙。

颜沫扑到舱体前，手指颤抖着触碰冰冷的玻璃。温宥熙的眼皮微微颤动，但没有醒来。他的太阳穴贴着电极，胸口连接着生命监护仪，屏幕上显示着不稳定的脑电波。

“记忆提取进程已完成87%，不建议中断。”林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颜沫转身，发现女医生站在控制台前，手里拿着平板电脑。

“你帮我的原因是什么？”颜沫警惕地问。

林珮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我有个女儿，和你差不多大。”她调出一组数据，“记忆移植存在致命缺陷——受体大脑会逐渐排斥外来记忆，导致系统崩溃。韩君逸用药物压制这一过程，但这只会加速受体大脑的永久损伤。”

屏幕上显示着十七个实验体的状态：其中六个标记为红色“失败”，三个黑色“终止”，剩下的包括温宥熙和鹿尹玺在内都是黄色“不稳定”。

“鹿尹玺也在这里？”颜沫震惊地问。

林珮点头，指向远处一个舱体：“第18号实验体。他的大脑对情感记忆的编码方式很特殊，韩君逸认为这能解决排斥反应。”

颜沫走近查看，舱体里的鹿尹玺比直播时看到的更加憔悴，眼下是深重的青黑色。他的嘴唇无声蠕动着，像是在重复某个词。

“他在说什么？”颜沫贴近玻璃。

“你的名字。”林珮轻声说，“他的意识被困在与你有关的记忆回廊里。韩君逸称之为‘执念循环’。”

警报声突然响彻大厅，红光闪烁。林珮脸色一变：“他们破解了镜门密码！”她迅速操作控制台，降下温宥熙的舱体罩，“你有三分钟时间唤醒他。叫他的名字，说只有你们知道的事。”

颜沫握住温宥熙冰冷的手，俯身在他耳边低语：“宥熙，是我。记得我们在老钢琴上弹的《月光》吗？你总说第三小节像蝴蝶振翅...”

温宥熙的眼皮剧烈颤动，监护仪上的脑电波开始活跃。

“继续！”林珮催促，“触及核心记忆！”

“毕业那天你对我说，在图书馆的禁书区...”颜沫的声音哽咽，“你说那里藏着的不仅是知识，还有人类最珍贵的情感。”

温宥熙的手指突然收紧，眼睛猛地睁开。他的瞳孔扩散，目光茫然地扫视四周，最后聚焦在颜沫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