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痕如蛛网般在黑石表面蔓延,一道虚幻的身影从中缓缓凝聚。陈朝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手中的引魂铃“当啷”坠地。那道身影轮廓逐渐清晰,黑色劲装、清冷眉眼,正是消失在雪山下的张起灵。
“小哥!”吴邪和王胖子同时冲上前,但在距离张起灵半步之遥时,却被一股无形的气墙震退。张起灵周身萦绕着银白色的光晕,像是被某种力量包裹的茧,双眼紧闭,面容苍白如纸。
“他的意识还未完全归位!”张陵神色凝重,“引魂铃虽唤醒了他,但张家禁术反噬之力正在侵蚀他的魂魄。”陈朝踉跄着爬起来,不顾气墙灼人的温度,伸手触碰张起灵的衣角:“我该怎么做?”
张陵犹豫片刻,从怀中掏出一枚刻满星图的玉牌:“用你的血激活玉牌,将它贴在他心口。但这个过程......会抽走你十年阳寿。”话音未落,王胖子就炸了:“不行!丫头你犯不着拿命换——”
“我愿意。”陈朝接过玉牌,毫不犹豫地咬破手腕。鲜血滴落在玉牌上的瞬间,星图纹路泛起幽蓝光芒。她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将玉牌按在张起灵胸口。霎时间,密室中光芒大盛,银白色光晕与蓝光交融,形成漩涡状的能量场。
陈朝感觉自己的力量正被迅速抽离,眼前阵阵发黑。恍惚间,她听见张起灵低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别......”紧接着,一只带着凉意的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陈朝猛地抬头,正对上那双熟悉的眸子——张起灵睁开了眼。
“你疯了?”张起灵的声音沙哑,带着从未有过的怒意。他握住陈朝流血的手腕,用布条紧紧缠住,动作却格外轻柔。陈朝看着他失而复得的面容,泪水夺眶而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张起灵的眼神微微颤动,喉结滚动了一下,终究没说出反驳的话。他将陈朝打横抱起,转头看向张陵:“多谢。”张陵摇摇头:“不必谢我。你刚苏醒,禁术的反噬还未完全消除,需尽快找个安全的地方调息。”
回程的车上,陈朝靠在张起灵肩头沉沉睡去。吴邪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忍不住调侃:“小哥,这次可得好好谢谢人家小朝,要不是她......”“闭嘴。”张起灵冷声打断,但低头看向陈朝时,目光却软得能滴出水来。王胖子从副驾探出头,挤眉弄眼:“啧啧,铁树开花咯!”
回到吴山居,张起灵将陈朝抱进客房,仔细为她掖好被角。正要离开时,一只手突然拽住他的袖口。陈朝迷迷糊糊地呓语:“别走......”张起灵僵在原地,片刻后,轻轻在床边坐下,任由她攥着自己的衣角。
深夜,陈朝在剧痛中惊醒。她感觉五脏六腑仿佛被无数钢针穿刺,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张起灵几乎是瞬间睁开眼,掌心贴上她的后背,一股温润的气息缓缓注入她体内。“别动。”他的声音带着安抚,“我在。”
经过半月调养,陈朝的身体逐渐好转。这日清晨,她推开房门,看见张起灵站在院子里舞刀。晨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刀光霍霍间,衣角翻飞。察觉到她的视线,张起灵收刀转身,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锦盒。
“打开看看。”他将锦盒递到陈朝手中。盒子里静静躺着一枚玉珏,与她破损的那半块严丝合缝。陈朝抬头,眼中满是惊讶:“这是......”“张家祖祠找到的。”张起灵别过脸,耳尖微微发红,“玉珏认主,完整的玉珏......能护你平安。”
陈朝眼眶发热,正要说话,突然听见王胖子的大嗓门从屋里传来:“我说你们俩,大清早的还在这儿腻歪!胖爷我做了西湖醋鱼,再不来可就吃光了!”
两人相视一笑。陈朝将玉珏贴身收好,主动牵起张起灵的手:“走吧。”张起灵愣了一瞬,反手紧紧握住她的手。阳光穿过庭院的紫藤花架,在地上投下交错的光影,仿佛为这段历经生死的感情,镀上了一层永恒的光芒。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暗处,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吴山居的方向。张陵站在街角阴影处,手中的通讯器发出蓝光:“目标已成功唤醒,下一步计划......”夜色渐浓,新一轮的危机,正在平静的表象下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