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第十章

西湖的荷花开得正盛，粉白花瓣在晨风中轻轻摇曳。陈朝倚在吴山居的木窗前，手中把玩着完整的玉珏，温润的触感让她嘴角不自觉上扬。张起灵正在院子里教王胖子几招防身术，偶尔传来胖子夸张的哀嚎声，混着吴邪憋不住的笑声，为这座老宅子添了几分烟火气。

然而，这份安宁在一封匿名信到来时戛然而止。信笺上只有一行朱砂字迹：“三日后，长白山见。否则，张家秘辛将公诸于世。”信纸边缘还沾染着暗红血渍，像是某种警告。

张起灵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握着信纸的手指关节泛白。陈朝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心中警铃大作：“这是谁的威胁？”“是针对我的。”张起灵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张家有不可示人的秘密，一旦泄露，会给很多人带来灾难。”

王胖子抢过信纸，骂骂咧咧道：“他娘的！敢威胁到胖爷头上，等老子揪出这孙子......”“不能冲动。”吴邪按住王胖子的肩膀，眉头紧锁，“长白山是青铜门的所在，对方选那里，显然是有备而来。”

陈朝看着张起灵沉默的侧脸，突然明白了什么：“你要去，对吗？”张起灵避开她的目光，却缓缓点头。“不行！”陈朝抓住他的手臂，“上次雪山的教训还不够吗？这明显是陷阱！”

“我必须去。”张起灵终于看向她，眼中满是痛苦，“这是我的宿命。从出生起，我就背负着守护青铜门后的秘密的责任。”“那我和你一起去！”陈朝脱口而出。

“不可能。”张起灵甩开她的手，语气冰冷得像陌生人，“你只是个普通人，去了只会碍事。”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刺进陈朝心里。她后退半步，眼眶瞬间泛红：“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没用？”

王胖子看不下去，正要开口，张起灵却已经转身离开：“三日后，我独自启程。谁都不许跟着。”房门重重关上，将陈朝的追问隔绝在屋内。

接下来的两天，张起灵将自己关在房里，不再与任何人交谈。陈朝守在门口，却只换来一次次闭门羹。她看着他整理装备，将黑金古刀擦拭得寒光凛凛，将那些陈旧的地图和密卷小心收好，却始终不肯看她一眼。

启程那日，天还未亮。陈朝被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惊醒，她冲出门，正看见张起灵背着行囊，在晨雾中渐行渐远。“张起灵！”她赤脚追上去，声音带着哭腔，“你说过会带我看遍所有秘密的，你说话不算数！”

张起灵的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忘了我吧。”他的声音随风飘来，“你值得更好的人生。”说完，他加快脚步，很快消失在雾气中。陈朝跪在地上，泪水滴落在青石板上，洇出一个个深色的痕迹。

吴邪和王胖子赶到时，只看见失魂落魄的陈朝。王胖子气得直跺脚：“这小子，怎么能这么狠心！”吴邪却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无奈：“他是不想连累我们。张家的宿命......太重了。”

此后的日子，陈朝像丢了魂一般。她整日坐在张起灵的房间里，抚摸着他留下的旧物，回忆着曾经的点点滴滴。玉珏依旧贴身戴着，却再感受不到温暖。

一个月后，吴邪收到消息：长白山附近发生剧烈震动，青铜门再次开启。而张起灵，下落不明。陈朝握着这个消息，终于崩溃大哭。她终于明白，张起灵的离开，不是因为冷漠，而是因为太过在乎。他宁愿自己背负所有危险，也不愿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西湖的荷花渐渐凋零，吴山居的院子里，再也听不到张起灵的声音。陈朝时常站在他曾经练刀的地方，望着远方出神。她知道，有些承诺，终究被命运碾碎；有些人，一旦错过，就是一生。而那个关于守护与宿命的故事，还在继续，只是，故事里再也没有了他们的并肩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