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第十一章

长白山的暴雪肆虐了整整三个月，陈朝在吴山居的窗前数着飘落的雪片，每一片都像极了张起灵离开时决绝的背影。她的玉珏早已失去温度，冰冷地贴着心口，仿佛预示着某种结局。吴邪和王胖子尝试了无数次联系张起灵，得到的却只有青铜门附近传来的诡异静默。

终于，一封来自长白山的密函打破了这死寂般的平静。泛黄的信纸上布满暗红血渍，字迹潦草得几乎难以辨认：“速来，青铜门异变。”落款处，是张起灵那独有的、遒劲的“张”字。陈朝攥着信纸的手不住颤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小朝，你不能去。”吴邪拦在门口，眼底满是担忧，“青铜门现在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们不能再让你冒险。”王胖子也在一旁苦劝：“丫头，听胖爷一句，那地方去不得啊！”但陈朝只是将玉珏紧紧按在胸口，声音平静得可怕：“我必须去，哪怕只有一线希望。”

三天后，陈朝踏上了前往长白山的路。寒风如刀，割得她脸颊生疼，积雪没过膝盖，每走一步都无比艰难。当她终于望见那矗立在风雪中的青铜门时，整个人几乎脱力。青铜门大开着，漆黑的洞口仿佛一张吞噬一切的巨口，门内不时传来令人心悸的轰鸣。

“张起灵！”她用尽全身力气呼喊，声音却瞬间被风雪吞没。就在她准备踏入青铜门的刹那，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别进去！”陈朝猛地转身，只见张起灵倚在不远处的岩石旁，身上的黑衣沾满血污，脸色惨白如纸，手中的黑金古刀只剩下半截刀刃。

“你怎么......”陈朝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张起灵打断。他踉跄着走到她面前，抬手想要触碰她的脸，却在即将碰到时又无力地垂下：“快走，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陈朝抓住他的手，泪水夺眶而出：“我不会走，我要和你一起面对。”

张起灵苦笑着摇头，剧烈的咳嗽让他弯下腰，鲜血溅落在洁白的雪地上：“来不及了......青铜门后的终极正在失控，我......”他的话被一阵惊天动地的轰鸣打断，青铜门内涌出浓稠如墨的黑雾，所到之处，岩石瞬间化为齑粉。

“带着这个，活下去。”张起灵将一枚刻满神秘纹路的玉坠塞进陈朝手中，“忘了我......”不等陈朝反应，他猛地将她推向安全的方向，转身挥刀冲向黑雾。“不要！”陈朝声嘶力竭地哭喊，想要追上去，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挡住。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起灵的身影在黑雾中越变越小，最终消失不见。黑雾渐渐散去，青铜门缓缓闭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雪又开始下了，纷纷扬扬的雪花很快覆盖了地上的血迹，也覆盖了张起灵最后的痕迹。

陈朝失魂落魄地回到吴山居时，手中的玉坠早已冰凉。吴邪和王胖子看着她空洞的眼神，什么都没问。此后，她将自己锁在房间里，整日对着张起灵留下的物件发呆。玉珏和玉坠被她放在枕边，却再也无法给她带来一丝温暖。

一年后的冬天，陈朝独自来到西湖边。湖面结着厚厚的冰，她将玉珏和玉坠轻轻放在冰面上，看着它们缓缓沉入湖底。寒风卷起她的长发，她对着湖面轻声说：“这一世，我们终究是错过了。”

吴山居的灯火依旧在夜晚亮起，却永远少了那个沉默寡言的身影。陈朝离开了杭州，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有人说在长白山见过一个女子，对着青铜门一坐就是一整天；也有人说在西湖边见过她的幻影，手中似乎还攥着什么。但这些都只是传说，如同张起灵的存在，渐渐被岁月掩埋，只留下一段无人知晓的悲伤故事，在风中轻轻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