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细密的条纹。白朴之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从浴室出来，毛巾随意地搭在湿漉漉的头发上。
"我给陈警官打个电话。"周清于已经穿戴整齐，正在玄关换鞋。
"你什么时候有他电话的？"白朴之瞪大眼睛。
"他昨天给的。"
"6。"
电话很快接通，周清于直切主题："陈警官，验尸报告什么时候能拿到？"
"最快明天。不过你们可以先去停尸房看看尸体。"陈警官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对了，两二个死者的身份确认了，叫鹿晓荣，28岁。"
挂断电话，白朴之夸张地捂住胃部："还去看那种东西？我要吐了！"
"憋着。"周清于头也不回地拉开门。
警局的停尸房冷得刺骨。周清于熟练地戴上橡胶手套，白朴之则缩在墙角，脸色发青。
"尸体呈现典型巨人观特征，"周清于的声音在冰冷的空间里格外清晰，"皮肤污绿色，胸腹隆起，角膜混浊。死亡时间约10-14天。"
他小心地翻动尸体："右侧第三、四肋骨骨折，创缘整齐，是典型的高坠伤。"
白朴之强忍恶心凑近："等等，这个伤口..."他指向尸体左臂一处不规则的撕裂伤，"这不像摔伤。"
周清于目光一凛："铁丝网造成的撕裂伤。也和哈罗脖子上的痕迹一致。"
鹿晓荣的住所狭小阴暗。开门的男人瘦骨嶙峋，眼窝深陷，身上散发着浓重的酒气。
"鹿晓荣过世了。"周清于直视对方。
男人的表情瞬间凝固，随即歇斯底里地关上门："我什么都没做！别来找我！"
透过门缝，周清于瞥见茶几上的一份买卖契约——鹿晓荣和她的妹妹许冉冉，被以五万元的价格"转让"给这个男人。
医院里，自闭症少女许冉冉紧紧抱着一只破旧的玩具熊。当周清于试图触碰时，少女发出刺耳的尖叫。但在那一瞬间，他看清了玩具熊标签上的名字——"许冉冉"。
回到仓库，周清于在墙角发现了几处细微的血迹喷溅模式。
"这不是自然腐败的血迹。"他蹲下身，"是有人故意用化学药剂加速尸体腐烂。"
白朴之递来DNA报告："尸体表面检测到氢氧化钠残留，还有..."他顿了顿，"猫的毛发。"
周清于的瞳孔骤然收缩。所有线索在脑海中串联成线：
1. 鹿晓荣被丈夫从仓库顶楼推下致死
2. 凶手用强碱溶液处理尸体，加速腐败
3. 野猫被用作实验品，测试腐蚀效果
4. 哈罗意外沾染血迹，即为关键证据
审讯室里，男人崩溃地承认了一切。
"那个贱人！我买她回来是要当老婆的！"他疯狂捶打桌面，"可她天天往医院跑，说什么要照顾妹妹，我看她明明就是去找别的男..."
周清于冷冷打断："那个'妹妹'，是她亲手养大的自闭症患者。"
男人的表情凝固了。法医适时递上一份报告：鹿晓荣子宫内壁布满陈旧性伤痕，证明她长期遭受性暴力。
"你不觉得因为这样就剥夺一个女人的生命，会太过分了吗！"陈警官愤愤不平。
"你买的不是妻子，"周清于的声音像淬了冰，"而是一个可以随意虐待的奴隶。"
结案后，周清于独自站在医院走廊。透过玻璃窗，他看见许冉冉依然抱着那只玩具熊，轻轻哼着不成调的儿歌。
没了姐姐，她又该怎么活才好？
白朴之递来一杯热咖啡："想什么呢？"
"偏见。"周清于轻声道，"人们总是对弱势群体怀有最恶意的揣测。"
白朴之望向窗外的夕阳："所以我们才要当那个'支撑者'啊。"
远处，哈罗蹲在围墙上，脖子上结痂的伤痕在落日下泛着暗红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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