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周清于的镊子夹起哈罗的项圈。在紫外灯照射下,金属牌背面的刻痕泛出幽蓝荧光——那是由氯化铯溶液蚀刻出的奇怪符号,与仁和堂医师袖口的粉末成分完全一致。
"这不是装饰。"周清于将项圈放入证物袋,"是辐射剂量计。"
白朴之猛地坐直:"有人用哈罗监测辐射?"他突然想起什么,冲进卧室翻出一个旧相册,"看这个!三年前美术馆火灾现场的照片。"
照片角落,焦黑的墙面上残留着同样的符文痕迹。
陈警官带来的情报更加骇人:"国际刑警通报,最近三个月东亚各港口截获的放射性物质,源头都指向温华市。"
他展开一张海运图,上面标记着六艘货轮的航线。其中"海龙号"的航行轨迹最为可疑——每次都在公海某处停留 exactly 4小时17分钟。
"像在等待接头。"周清于指尖停在一个坐标点,"这里水深超过2000米,适合..."
"适合潜艇。"白朴之突然插话,"我爸的航运公司负责过这个航线的保险评估。"
房间里骤然安静。周清于注意到白朴之攥紧的拳头正在微微发抖。
仁和堂的主治医师林语生在拘留所吐露真相:
"我们只是执行层。每个月初七,会有黑衣人送来蓝色粉末。"他比划着,"要求注射到特定患者体内,尤其是...晚期尘肺病人。"
审讯录像里,林语生的瞳孔突然扩大:"他们管这叫'种珊瑚'!说那些钙化的肺叶...是最好的培养皿..."
周清于立即调出柳岩东的肺部X光片。放大后的影像显示,那些本应随机分布的纤维化结节,竟隐约构成海底珊瑚状的图案。
温华港货运调度室,值班员老吴的电脑记录显示异常:
"海龙号每次装卸货,集装箱温度都设定在18℃。"周清于指着屏幕,"但货单写的是'陶瓷工艺品'。"
他们连夜突查港口冷藏库。在零下25度的冷柜深处,藏着二十尊未上釉的素烧瓷像。X光透视显示,每尊瓷像的丹田位置都嵌着铅盒——与仁和堂地下的蜡像如出一辙。
"陶瓷比蜡像更完美。"白朴之敲了敲瓷壁,"氧化铝晶体结构能屏蔽中子辐射。"
调查陷入僵局时,白朴之失踪了整晚。黎明时分,他带着满身海腥味回来,扔给周清于一份防水档案袋。
"我爸书房的保险箱里找到的。"他声音嘶哑,"看最后一页。"
泛黄的合同上,白父的签名赫然出现在"特殊货物运输协议"的乙方处。附件照片里,年轻的白父正与一个穿海军制服的男人握手,背景是正在下水的潜艇。
"这个军官..."周清于突然认出,"是现任港口警备司令郑海龙!"
法医实验室的突破来得猝不及防。李法医在柳岩东的肺组织切片中发现异常:某些纤维化结节含有超量的锶-90。
"这根本不是尘肺!"李法医激动地指着电子显微镜图像,"是人为植入的放射性微粒,刻意诱导肺部钙化!"
周清于立刻联想到"珊瑚"的隐喻——那些结节在CT扫描中呈现的分形图案,正是某种加密坐标。当他把所有患者的CT片叠加,一张完整的海图浮现出来:
北纬32°14',东经125°18'——正是"海龙号"在公海的停留点。
行动定在满月之夜。当海警包围"海龙号"时,周清于正通过潜水器的内外实时监控观察海底。声呐显示,潜艇的轮廓正在货轮下方缓缓移动。
突然,通讯器里传来白朴之的尖叫:"清于哥!哈罗的项圈在闪!"
下一秒,潜水器外爆发出刺目蓝光。周清于最后看到的,是无数发光的水母状物体从潜艇舱门涌出——它们体内都嵌着微型的钴源,像一场致命的蓝雪,向着温华港方向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