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深处

晨光透过教室的玻璃窗，在课桌上投下菱形的光斑。周清于转着笔，余光瞥见身旁空了两个月的座位终于有了主人。白朴之正歪歪扭扭地趴在桌上补作业，发梢还滴着水珠，显然是刚晨跑回来。

"清于哥，借我抄下生物笔记呗。"他戳了戳周清于的手肘，指尖残留着微弱的蓝光——这是邃海事件后留下的唯一痕迹。

周清于推过笔记本，突然按住其中一页："这里写错了。线粒体突变率应该是10⁻⁶，你多写了个零。"

白朴之眨眨眼："不愧是学霸，连我故意写错都看得出来。"他手腕一翻，变魔术般从周清于耳后摸出一颗薄荷糖，"奖励你的。"

前排女生回头偷看的瞬间，白朴之瞳孔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蓝晕，女生立刻转回去专心记笔记了。

午休时间的天台，哈罗正追着自己的尾巴转圈。周清于打开猫罐头，发现生产日期竟然是明天。

"又是你的'小能力'？"他看向正在啃饭团的白朴之。

对方鼓着腮帮子点头："就一点点时空干涉，范围不超过三分钟。"说着打了个响指，周清于手机上的未接来电突然变成了已接状态。

"别滥用能力。"周清于皱眉，"林夏阿姨的笔记说过..."

"知道啦知道啦。"白朴之突然凑近，伸手摘下周清于头发上不存在的树叶，"比起这个，陈警官刚发消息说港口又出现发光鱼了哦？"

温华港海鲜市场弥漫着腥咸的气息。摊主老林正举着一条发蓝光的石斑鱼吆喝："最新品种！夜光观赏鱼！"

周清于戴上手套检测鱼鳃："线粒体异常增殖，但辐射值正常。"他掰开鱼嘴，露出里面细小的发光齿，"这不是自然进化能形成的结构。"

白朴之突然按住太阳穴："有人在用次声波召唤它们..."他指向东南方，"三点钟方向，五百米左右。"

他们跟踪鱼贩的运输车来到一处废弃造船厂。生锈的铁门内传来离心机的嗡鸣，而门口监控器的型号与军方隔离区使用的完全相同。

通风管道里，周清于用手机摄像头捕捉到令人震惊的画面：数十个水箱排列成DNA双螺旋形状，每个水箱里都是变异的发光鱼。而操作台前的白大褂男人，竟是本该被拘押的郑海龙副官赵明。

"基因剪接实验..."周清于放大画面，看到电脑上的基因图谱与白朴之的检测报告有83%相似，"他们在批量制造简化版载体。"

白朴之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他的瞳孔完全变成蓝色，皮肤下浮现出细小的光纹："清于哥...他在用我的血样..."

警报响起的瞬间，周清于拉着白朴之躲进空水箱。黑暗中，两人的呼吸近在咫尺。白朴之手腕上的光纹像呼吸般明灭，照亮周清于近在咫尺的睫毛。

"其实..."白朴之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海底那次，我听到你选A了。"

周清于的耳尖瞬间变红。就在这时，水箱外传来哈罗的叫声和赵明的怒吼："该死的猫！"

白朴之突然笑了："看来该我们出场了，搭档。"他指尖凝聚出蓝光，在水箱上蚀刻出完美的圆形出口。

赵明的实验室比想象的更先进。当周清于破坏主控电脑时，培养舱里的发光鱼突然集体跃出，在空中组成防御阵列。

"你以为就你会玩基因把戏？"赵明按下腕表，周清于的检测仪突然显示自身辐射值飙升——对方竟在他不知情时植入了追踪器。

白朴之挡在周清于面前，双手展开光幕："清于哥，还记得β型克隆体的启动密码吗？"

周清于立刻会意："DH-114514β。"话音刚落，所有发光鱼突然调转方向，将赵明团团围住。

"不可能！"赵明疯狂敲击控制台，"这些鱼应该只听我的..."

"但它们线粒体的原始模板来自我。"白朴之打了个响指，鱼群立刻组成箭头指向隐藏的保险柜，"顺便一提，你偷的血样是β型的，有效期只有72小时。"

结案报告写完已是深夜。周清于合上笔记本电脑，发现白朴之在沙发上睡着了，怀里还抱着哈罗。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周清于轻手轻脚地取来毛毯，却被突然抓住手腕。白朴之睡眼惺忪地笑着："学霸也会偷袭人啊？"

"装睡？"

"只是闭着眼睛用能力'看'你而已。"白朴之坐起身，哈罗趁机跳走，"明天没课，去海边走走？"

周清于点头，顺手关掉了台灯。黑暗中，两人手腕上残留的微弱蓝光像星辰般呼应着。窗外，最后一波发光鱼正游向深海，在海面上留下转瞬即逝的光痕。

一周后的生物课上，教授展示最新的基因编辑成果："这种荧光斑马鱼含有特殊的线粒体..."

周清于和白朴之对视一眼。试管里的小鱼突然摆出心形，引得全班哄笑。教授推着眼镜嘀咕："奇怪，实验记录里没这个性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