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暗涌

温华大学新学期伊始，生物实验楼三层总在深夜亮着灯。周清于整理完最后一组数据时，显微镜下的藻类样本突然集体转向，在培养皿中排列出DNA双螺旋图案。

"第三次了。"他推了推眼镜，在实验日志上记下时间：9月15日23:47。这个时间点与白朴之的生日数字诡异重合。

窗外传来轻微的抓挠声。哈罗叼着一份档案袋跳上实验台，猫爪印恰好踩在周清于刚写的数字上。档案袋里是赵明案件的补充材料——法医发现所有发光鱼体内都有同一种人工合成的mRNA片段。

"和朴之的基因序列相似度92.3%..."周清于的笔尖在纸上戳出一个小洞。他突然意识到，这些鱼可能是冲着白朴之来的。

白朴之抱着篮球冲进宿舍时，周清于正用紫外线灯检查门把手。

"清于哥，咱们系新来了个交换生！"白朴之随手把篮球往墙角一扔，"叫郑明轩，据说是郑海龙的..."

"侄子。"周清于打断他，屏幕上显示着刚调取的学生档案。证件照里的男生有着与郑海龙如出一辙的狭长眼睛，而入学日期正是赵明被捕的第二天。

白朴之凑近屏幕，洗发水的薄荷味扑面而来："哇，学霸又黑学校系统？"他忽然噤声，因为周清于放大了档案的角落——郑明轩的紧急联系人一栏，赫然写着赵明的名字和已被查封的实验室号码。

篮球场上，郑明轩的球技引得围观女生阵阵尖叫。当白朴之上场时，对方突然压低声音："你皮肤下的蓝光真漂亮，像你母亲当年的实验记录里写的那样。"

白朴之的运球节奏乱了一拍。下一秒，郑明轩的指甲划过他手臂，留下一道几乎察觉不到的细痕。鲜血还未渗出就凝固成蓝色结晶，又在众目睽睽下迅速恢复如常。

"别紧张。"郑明轩微笑着投篮，"只是打个招呼——替我叔叔。"

场边的周清于猛地站起。他看得清清楚楚，郑明轩手腕上戴着的根本不是运动护腕，而是军方用来抑制放射性物质的特殊装置。

凌晨两点的生物实验室空无一人。周清于用白朴之的血样做了对比实验——那些蓝色结晶其实是某种纳米级的基因载体，能在宿主体内潜伏72小时。

"定向基因武器..."他盯着离心机里分离出的发光颗粒。电脑突然自动弹出文件夹，显示出一组被删除的实验记录：赵明在被捕前成功培育出了第二代载体鱼，特点是能通过体液传播基因片段。

哈罗突然炸毛。周清于转身时，郑明轩正站在门口，手里把玩着装有发光鱼苗的培养瓶。

"周同学也熬夜？"他晃了晃瓶子，里面的鱼苗立刻朝周清于的方向聚集，"这些小可爱好像特别喜欢你。"

白朴之破门而入时，周清于正用液氮罐抵住郑明轩的咽喉。令人意外的是，郑明轩非但不反抗，反而露出计谋得逞的笑容："时间到了。"

话音刚落，白朴之突然跪倒在地。他手臂上被划伤的位置迸发出刺目蓝光，皮肤下浮现出与海底神庙完全一致的符文。实验室所有培养皿同时爆裂，里面的生物样本在空中汇聚成微型水母群的形态。

"漂亮！"郑明轩鼓掌，"赵明那蠢货至少说对了一点——你的身体确实是完美的基因反应炉。"

周清于扶起颤抖的白朴之，发现他的体温正以每分钟0.3℃的速度上升。更可怕的是，那些浮空的"水母"开始有规律地闪烁——与海底邃海苏醒前的频率完全相同。

哈罗的项圈突然投射出林夏的全息影像："触发安全协议δ。"随着电子音，实验室的消防喷淋系统启动，但喷洒的却是掺有硅藻土微粒的特殊溶液。

空中的基因聚合体瞬间瓦解。白朴之的瞳孔恢复清明，但手臂上的符文仍残留着淡淡荧光。郑明轩趁机撞开储物柜，露出里面正在运转的小型设备——那根本不是实验仪器，而是军方用来提取放射性物质的离心机。

"你以为我在乎这些鱼？"他踹翻设备，里面的蓝色液体立刻气化成雾，"我要的是白朴之失控时释放的朴清素！"

陈警官带队赶到时，郑明轩已不见踪影。警方在储物柜后发现暗门，通向地下管网。追踪过程中，周清于在墙缝里发现半张烧焦的照片：年轻的郑海龙与白正阳站在潜艇前，而潜艇舷号正是"邃海"。

"1999年3月15日..."周清于突然明白什么，"不是朴之的生日，是邃海计划启动日。"

白朴之靠坐在墙边，虚弱地举起手机："刚收到β型克隆体的记忆同步请求..."屏幕上闪烁着选择界面：

【接受记忆】or【永久删除】

周清于握住他颤抖的手："这次我们一起选。"

一周后的课堂上，郑明轩的座位空空如也。教授解释说他已退学回国，而新来的转校生是个活泼的女生。

只有周清于注意到，白朴之的笔记本上多了一行陌生的笔迹：【β型记忆已整合，稳定性提升至89%】。当他疑惑地看向对方时，白朴之眨眨眼，指尖泛起只有他们能看见的微光。

窗外，哈罗追着一片落叶跑过草坪。落叶在猫爪触碰的瞬间，突然变成了闪着蓝光的蝴蝶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