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广亵,绿茵坦荡无际,天与云、与草原相融相连。骑马奔驰, 确实一片神清气爽。
庄芦隐见沈宛一脸轻松悠哉,就把话重新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才开口。“你真的觉得我还能有起复之时?”
沈宛想了好几想,反问道:“以前将军可是十分自信天生我材必有用的,怎么如今也不确定起来了?”
庄芦隐对沈宛难得吐露心声道: “先帝对我圣宠优渥,御驾亲征,任命我为先锋将军。可那一战不仅没有打败冬夏,先帝还……。”
这于庄芦隐无疑是一重极大的痛苦,他幼年时便因父亲的战败饱受嘲讽欺辱,他一心想要重振家族荣耀。就在他以为要达成夙愿的时候却迎来惨败。
更屈辱的是,妻儿都离他而去。
沈宛看了他片刻,莞尔道:“可论带兵打仗的能力,傅大将军之下也只有将军您了。或许正因为您未在先帝手下实现抱负,当今皇上才更愿意提拔信任呢。将军,静待开日吧。只要皇上决心对冬夏起兵,您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大丈夫在名不在身,若真的有那么一天。哪怕是死,我也心甘情愿。”
庄芦隐眼睛里带着夺目的神采,像是一把火,在眼睛里灼灼燃烧。
沈宛说不出话了。
不可否认,庄芦隐作为将军确实是有能力和魅力。
庄芦隐见她这般,不由露出一抹笑容,觉得这段时间缩皱成一团的心渐渐展开。
“只是那一天不知何时才能到来?可眼下我们的事应该定下了。”
这是决定和通知,而不是商议和请求。
果不其然,庄芦隐当下直截了当道:“沈宛,我要娶你。”
沈宛刚摇头,就被他一把近乎捞起来按在怀里。
“将军,您应该再想想,想想京中的家人”沈宛推了推他:抱抱得了,但这也太紧太久了。
庄芦隐松开她,皱眉道:“你是说之甫?他在蒋家,今后不会让你操心。”
“还有蒋襄,你们到底曾夫妻一场。”沈宛接着道:“来日将军荣耀回京,父子团圆,夫妻重修旧好才是最好。”
“我与蒋襄再无可能。”庄芦隐紧握她的手道:“我喜欢的一直是你,今后我绝不负你。”
沈宛尽管心中嗤之以鼻,面上微微垂首勾唇而笑,脸颊飞起淡红霞,“将军这话可是真心许诺?”
“自然是真心许诺,”庄芦隐掌心的温软非常舒适,忆起与身边之人曾经的美好时光,说出的话便温柔了几分“今后你便是我的妻子,婚后我们也会有孩子。将来我会把我所有的一切都传给我们的孩子”
沈宛的笑意愈加清婉,仿佛天边明丽的霞光映照:“将军现在说这话还早呢。”
庄芦隐此刻说的话或许确实是出自真心, 只是人心总是善变的。
其实沈宛并不是没有犹豫过,可在从第一日被婢女伺候着洗漱时,她便明白了一个道理。现代水电便利,随手打开水龙头就能做到的事,在这里却要耗费耗费许多人力。她爱干净甚至有些洁癖的卫生习惯,在这里真不是一般人家能供养的起的。
在封建社会横竖都过得不可能轻松,要选就选最舒适的一种。 她自己最了解自己,冬怕冷夏怕热,能坐车绝不走路,是真不爱吃苦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