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乐声戛然而止。
云阶之上，白泽的剑锋直指夜玄，寒光映着天帝冷肃的脸。仙官们屏息凝气，连呼吸都轻了几分。宴会大殿本该是歌舞升平之地，此刻却被杀意填满。
沈璃站在灵尊身后，指尖微微发颤，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她望着夜玄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心头莫名泛起一丝异样的情绪。他曾是她亲手斩下的敌人，可此刻，他却站在这里，仿佛从未离开。
“你胆子不小。”白泽冷声道，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擅闯天宴，还敢质疑天命？”
夜玄轻轻一笑，拱手作揖，动作从容得像是来赴一场老友之约：“天帝设宴，我岂能不来？只是不知，今日是庆贺何事？”
白泽眼神一冷，未及开口，天帝已缓缓抬手，语气森然：“你明知故问。”
夜玄抬眸，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沈璃身上。他嘴角微扬，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所有人耳中：“今日宴席，只为庆贺沈璃王上与天族结缘，诸位可有异议？”
沈璃猛地抬头，看向高座上的天帝。他的神情平静，目光如炬，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
“可曾问过她愿不愿？”夜玄声音依旧轻缓，却似一柄利刃，刺破了这虚伪的庆典。
沈璃心头一震，下意识攥紧了袖口。她忽然想起灵尊曾说过的话——“你不过是天命之女。”一直以来，她以为这是荣耀，可如今，却像是一道枷锁，将她牢牢困住。
“放肆！”白泽怒喝，“天命所归，岂容你妄议！”
夜玄却不恼，反而笑得更深几分。他环视四周，声音不高，却字字掷地有声：“你们口中的天命，是谁定的？”
空气仿佛凝固，连风都不再流动。仙官们面面相觑，有人低头沉默，也有人神色犹疑。他们跟随天命多年，却从未想过，这“天命”从何而来。
灵尊眉头紧蹙，低声道：“他在动摇人心。”
沈璃怔怔望着夜玄，脑海中回响着他方才那一句“可曾问过她愿不愿”。她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拥有选择的权利？
“夜玄！”白泽怒极，“你这是在挑战天威！”
“挑战？”夜玄嗤笑一声，目光幽深，“我只是想知道，天命之外，是否还有别样的可能。”
沈璃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微哑：“你到底想做什么？”
夜玄目光柔和了些，却依旧坚定：“我只想带一个人走。”
“谁？”沈璃下意识追问。
“你。”夜玄一字一句，清晰如钟鸣。
场中一片哗然，仙官惊呼，天将拔剑，白泽神色阴沉。
灵尊猛地转身，挡在沈璃面前，冷声道：“妄想。”
沈璃却被这一句“妄想”刺痛。她望着夜玄，忽然意识到自己从未真正选择过。她生来便是碧苍王，背负着天命与责任，可她从未问过自己——她想要什么？
“让我听听他说什么。”她抬手，轻轻拦住灵尊拔剑之势，声音低缓却坚定。
灵尊愣住，目光复杂，最终收剑退后一步。
夜玄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芒。
就在此刻，夜玄袖中魔气骤然涌出，如黑龙盘旋，天地为之变色。
仙官惊呼，白泽拔剑，灵尊再度上前，沈璃瞳孔微缩。
“既然你们执意守这所谓天命，”夜玄轻笑，声音低沉却透着几分狂意，“那便用实力说话吧。”
白泽冷喝：“放肆！”剑锋出鞘，寒光凛冽。
沈璃心头一跳，刚要开口，却见一道黑影从夜玄身后猛然袭出，直扑天帝！
大殿瞬间陷入混乱，仙官四散，天将迎敌，夜玄却依旧站立原地，笑意未减。
沈璃震惊望着夜玄，他却只对她轻声道：“我说过，我会带你走。”
她心头一震，还未反应过来，白泽已挥剑迎敌，灵尊亦拔剑而上，大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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