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成年礼

第十三章：16岁成年礼——冠冕下的誓约裂痕

　　银冠的重量压在发间时，我忽然想起前世芙洛给我戴冠的场景——那时她指尖藏着诅咒印记，冠冕边缘的尖刺划破我后颈，血珠滴在她手背，像朵妖冶的花。

　　此刻她站在我面前，指尖捏着的银冠缀满月桂花，冠冕边缘的宝石是温润的月光石，没有前世的尖刺。

　　她的发间戴着我送的蝴蝶发夹，金粉落在肩头，像撒了把碎星。当她将冠冕戴在我头上时，指尖在后颈处停顿了0.5秒——那里前世有个诅咒印记，此刻却被她的指尖轻轻按了按，像在安抚个沉睡的伤口。

　　「以后我站你身后。」她低声说，声音混着礼堂穹顶的回音，带着只有我能听见的颤抖。

　　指尖从后颈滑到我发顶，轻轻按了按，那个动作像极了小时候她安慰我时，揉我头发的样子——前世她从不曾这样温柔，总说「强者不需要安慰」，此刻却用指尖的温度，将「誓约」二字，烫进我每根发梢。

　　冠冕边缘的月光石折射光芒，落在她眼底，映出细碎的银河。我盯着她颤动的睫毛，忽然发现她眼底没有前世的算计锋芒，只有倒映着我身影的、清澈的灰蓝色，像片终于结冰的湖，湖面映着我的冠冕，和她身后的、象征光明的祭坛。

　　「伊莱克斯殿下，即日起——」大主教的声音在穹顶回荡，芙洛退后半步，却在退开时，裙摆不小心勾住我的靴带。我伸手扶住她腰，掌心触到她腰间新换的剑鞘——这次，剑鞘上除了「守护」二字，还刻了行小字：「致我的光明」。

　　她耳尖通红，慌忙站稳，指尖却偷偷勾了勾我的小拇指——成年礼的庄重场合，这个小动作像颗偷藏的糖果，带着不该有的、却让人安心的俏皮。

　　交换誓约戒指时，她的戒指内侧刻着小太阳，我的戒指刻着蝴蝶，当我们的指尖相触，魔力在戒指间荡开涟漪，凝成只有我们懂的光纹——那是「并肩」的符号，前世从未有过的、带着温度的契约。

　　她替我戴上戒指时，指尖在我无名指根部摩挲——那里前世有个因握剑磨出的茧，此刻却被她的指尖轻轻包裹，像在说「以后我替你握剑」。

　　礼成的钟声响起时，她忽然凑近我耳边，雪松香气裹着金盏花的暖：「其实我最怕戴冠冕的场合，」她笑，指尖蹭到我冠冕上的月桂花，「但你戴银冠的样子，比小时候画的还要好看。」

　　小时候画的。那时我们在羊皮纸上乱涂，我画戴冠冕的自己，她画握光剑的她，旁边写着「永远不分开」。后来战争撕碎了那张画，此刻却在她眼底的银河里，看见那些碎片重新拼合——戴银冠的我，和站在我身后的、握光剑的她，冠冕的光芒与剑刃的光，终于不再对立，而是织成张保护彼此的网。

　　当人群涌上来祝贺时，我忽然注意到她袖口的丝带——这次，丝带换成了与我冠冕同色的银蓝，上面绣着小小的「E」和「F」，交叠在一起，像两个永远不会分开的字母。

　　她察觉到我的目光，慌忙将手藏到身后，却在转身时，发间的蝴蝶发夹轻轻晃动，月光石的光，恰好落在我冠冕的月桂花上，像场预谋已久的、温柔的重逢。

　　原来誓约的裂痕，从来不是冠冕上的尖刺，而是藏在指尖触碰时的犹豫、耳尖的通红、和那句没说完的「我愿意站在你身后，不是因为权力，而是因为你」。

　　而她此刻落在我发顶的指尖温度，和冠冕下的、带着月桂花香气的誓约，终将在时光里，结成比任何咒印都要牢固的、关于「信任」的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