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成蝶

第六章：破茧之刻——禁锢水晶的裂痕

　　永恒之塔的禁锢水晶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芙洛的灵体在水晶内剧烈震颤，暗影咒与我的光纹在符文间碰撞，溅出细碎的星芒。

　　「别白费力气！」她隔着水晶嘶吼，指尖却在接触我掌心光纹时，无意识地蜷缩成小太阳的形状，「创世神的禁锢不是靠咒力能打破的——你以为接受真实就能改变一切？」

　　我没有回答，只是将掌心的光纹按在水晶上。那些曾用来净化她的光，此刻却带着包容的暖，顺着符文缝隙渗入——不是灼烧，而是温柔地包裹住她的暗影咒。「你记得吗？」我盯着她眼底闪过的错愕，「禁书区的笔记里，你说『破绽是留给我破的』。」

　　水晶表面泛起涟漪，芙洛的灵体忽然静止。她的指尖划过水晶内侧，与我掌心的光纹隔着一层透明的壁垒，却在接触的瞬间，爆发出柔和的光暗交织的芒。「笨蛋，」她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颤抖，「原来你真的记得……所有我不敢说出口的、关于『期待』的细节。」

　　期待。这个词如钥匙，插入禁锢水晶的核心。我忽然想起魔镜里她未完成的图腾，想起囚室中她捡起银铃的犹豫，想起禁书区批注里的「笨蛋」——原来她的每个「敌意」背后，都藏着未说出口的、对「被接纳」的渴望。

　　「创世神以为我需要『完美』，」我指尖的光纹与她的暗影咒共振，水晶裂痕蔓延成星轨的形状，「但我现在知道，我需要的是——」裂痕突然贯穿水晶，她的灵体踉跄着跌进我怀里，「需要的是带着尖刺的你，像需要自己的影子一样。」

　　她的灵体在我怀中凝成实体，指尖仍习惯性地扬起，却在触到我发梢时，轻轻落下。「伊莱克斯，」她贴着我胸口低语，听见我真实的心跳，「其实在创世神的幻象里，我最害怕的不是被净化，而是……」

　　「而是害怕自己真的爱上那个『完美的你』，却发现那不过是场骗局。」我替她说完，指尖划过她后颈的禁锢符文，光纹如潮水般褪去，露出底下的、真实的皮肤，「但现在我知道，哪怕是骗局，你在幻象里替我系剑穗时的温柔，也是真实的、属于芙洛的温柔。」

　　水晶彻底碎裂的瞬间，永恒之塔的飓风化作微风，带着月桂花香涌入。芙洛的指尖凝着枚真实的蝴蝶酥，糖霜沾着她的灵体，却没有消散：「你看，创世神连这个都没骗我——」她忽然抬头，眼底映着真实的星光，「我确实……喜欢你递来的甜食，哪怕带着净化咒的味道。」

　　我忽然笑了，接过她手中的蝴蝶酥，咬下一口——糖霜混着暗狱的霉味，却在触到舌尖时，化作带着雪松味的暖。「原来真实的味道，」我将剩下的半块递给她，看着她犹豫着接过，「比幻象更甜，因为带着『你愿意尝试』的勇气。」

　　她忽然笑了，指尖蹭过我唇角的糖霜，暗影咒在接触皮肤时，凝成极小的、光暗交织的图腾。永恒之塔外，民众的欢呼声传来，混着月桂树的沙沙声——

　　破茧之刻，不是创世神的宽恕，而是两个灵魂终于敢直面彼此的裂痕，用光与暗的交织，补上了永恒之塔上，那道名为「完美」的裂痕。

　　而她指尖的糖霜，和我掌心的光纹，终将在真实的世界里，酿成比任何幻象都要甜蜜的、属于我们的「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