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天色已然完全暗了下来,缉妖司内灯火通明。先遣小队的成员围坐在桌旁,复盘着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乘黄案。桌上,文潇小心翼翼地将初代神女的木偶与乘黄的木偶的手牵在一起,她凝视着两具木偶,目光微动,似是在无声地祈愿,希望这一对有情人能借此终成眷属,弥补曾经留下的遗憾。而在桌的另一侧,裴思婧安静地坐着,手中无意识地摩挲着裴思恒的木偶。她的指尖划过木偶的轮廓,神情复杂,试图将那份深藏于心的亲情,一点点倾注于这冰冷的木雕之中。
文潇案子是破了,可遗憾的是我们没能够从乘黄的口中知道白泽令的秘密,也没能够找到另一半白泽令。
慕鸢白泽令?就是你身体里那股白色的力量?
文潇对!你看得见?
自从见证了慕鸢的种种经历,即便此刻她施展出再令人震撼的术法,于他们而言,也仿佛都在情理之中,不再有半分惊讶。
慕鸢嗯,我之前在白玖家的时候用过一次探灵术,当时我就发现了你身上有一股力量,而且那股力量并不完整。当时我不知道它是什么,直到在乘黄的幻境中我才知道那股力量就是白泽令的力量。
文潇那你能不能帮我探测到另一半白泽令的下落?
慕鸢用不着再探测了。
慕鸢的话刚说完。文潇的心就跌倒了谷底,因为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有白泽令的下落。但是接下来慕鸢的话又让她的心升上天空。
慕鸢因为它不就在赵远舟体内吗?
文潇什么!
赵远舟什么!
卓翼宸什么!
真是一语惊起千层浪啊!
赵远舟你的意思是另一半白泽令在我的身上?
慕鸢我说的还不够明显吗?
说着慕鸢也学着赵远舟平常施法的样子将两根手指头放在赵远舟的额头。
慕鸢现!
果然,大家都能够看见赵远舟耳后的白泽令印记了。
赵远舟原来在我这里。
赵远舟感慨万千,原来他们千辛万苦寻找的白泽令居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一半在文潇身上一半在他身上,真的是天意弄人啊。
文潇和赵远舟尝试共同催动白泽令的力量,可是白泽令却没有反应。
文潇“这……怎么会……”文潇失落的说。
慕鸢嗯……或许你俩可以试试互相信任,心意相通。
慕鸢的话音刚落,两人却不约而同地陷入了各自的思绪之中。赵远舟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慕鸢初次替他化解戾气的瞬间——轻轻一触的吻。而文潇却想起了大荒岁月,那时赵远舟戴着面具,始终伴在她身旁。彼时,她只是单纯地将他视作除师傅外唯一的家人,而如今,这份情感似乎并无二致。更何况,慕鸢的出现却点燃了她内心深处的一簇火焰,那是一种渴望变得强大的执念。她希望自己也能像慕鸢一样,守护大家,惩罚那些肆意作恶的妖邪。所以她现在的心中也没有那些情情爱爱。
卓翼宸卓翼宸打圆场说:“互生情意也没什么事,兄弟情也是情,队友情也是情。我们几个人一路历险,同甘共苦,也算心意相通,不必计较。”
慕鸢对,说得对!
文潇和赵远舟两个人尝试着再次推动白泽令的力量,这一回,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在心里面想着要守护大荒的决心,令人开心的是这一回,白泽令终于被催动了。
赵远舟泽被万物,百恶不清,同心共力,誓守大荒。
文潇泽被万物,百恶不侵,同心共力,誓守大荒。
当咒语从唇间流淌而出,金色的光芒如同灵动的丝线,在他们周身编织成一道道玄奥的法咒。白泽令的印记随之浮现,散发出令人屏息的威严气息。那神秘而庄严的光辉,不仅为他们披上了一层难以言喻的神性外衣,更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白玖白玖兴奋的看着说:“哇,这就是传说中的白泽令啊。”
慕鸢的目光紧紧追随着他们两人,那从未见过的神力在眼前流转。按理说,她应对这种力量感到无比陌生,可奇妙的是,此刻她心中竟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凡人面对神力时,本应心生敬畏,可她却毫无这般情绪,仿佛曾经拥有过更为强大的力量一般。
白泽神力最终凝聚成了一根温润剔透的玉笛。文潇小心翼翼地将它执于掌中,指尖轻抚过笛身冰凉细腻的纹路,心中的百般思绪翻涌如潮。那复杂的五味渐渐沉淀,化为了对终于寻回白泽令的深深感慨和不负师傅所托的释然与欣悦。
文潇白泽令,我终于找回来了。师父可以安心了吧。
短短一句话涵盖了多少苦难与心酸。
慕鸢恭喜。
文潇文潇走过来紧紧抱住她,诚恳的说:“阿月,谢谢你,我有预感,如果没有你,我们这一路上会有很多的苦难与别离,都是因为你我们现在才能这么顺利。”
慕鸢什么都是因为我,这一切都是因为大家共同的努力。我们大家缺一不可。
众人开开心心的吃完一顿饭,慕鸢就散场后慕鸢主动找到了裴思婧。
慕鸢“把木偶给我吧。”慕鸢对着裴思婧温柔一笑。
裴思婧拿出她手中裴思恒的木偶递给她。赵远舟却走了过来。
赵远舟他看着慕鸢说:“我知道你有办法,但是如果只有你的话太耗费你的法力了,而且你这段时间一直在过度消耗你的法力,终会伤及你的身体。我会一种法术叫做混沌无常,可以将他的神识重新凝固在木偶之上,但即为混沌也就无序无常,或许穷其一生,他都无法再现人世,也可能每日每夜都能陪伴守护他的姐姐,然后你再为他注入生机,这样就能让他的出现变得稳定,可控。”
慕鸢好呀,求之不得,赵远舟,你太给力了!
在两人的齐心协力之下,裴思恒终于成功化作了木偶妖,得以重启他的人生旅程。事情尘埃落定后,慕鸢将裴思恒的木偶交还给了裴思婧,随后独自转身离去。从日晷中归来,不仅裴思婧姐弟需要一些空间去消化这一切,她自己也同样渴望一段独处的时光,用以沉淀内心泛起的层层涟漪。
——槐江谷——
独自在槐江谷里待着的离仑嘴角溢出了血,他能够感受到白泽令归位了。
离仑白泽令回归了,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看来很快,很快,我的愿望就可以实现了。
话音刚落,他抬手握成一个拳头轻叩着手中的拨浪鼓。鼓声清脆而有节奏,一阵一阵地在寂静的山谷间回荡开来。那声音像是被无尽的空旷放大了一般,显得格外突兀而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