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正午,马嘉祺适时开口。
马嘉祺“陛下,时辰不早了,不如就在臣妾这里用午膳吧?”
许未琰“也好。”
帝后二人要用膳,其余人自然不便再留,纷纷起身告退。
许未琰看着三人行礼后准备离去,目光落在宋亚轩单薄的身影上,想起他那偏远的碎玉轩,日头正毒,从这里走回去,怕是又要出一身汗。
许未琰“等等。”
许未琰对身旁的内侍监低声吩咐。
许未琰“去,传朕的旨意,用朕的御辇送云萱贵人回碎玉轩,路上仔细着些,别晒着了,也别累着他。”
用御辇送一位贵人回宫,这已是超乎规格的恩宠了。
宋亚轩也是一怔,随即心中涌起巨大的受宠若惊和暖意,他连忙躬身,声音柔软。
宋亚轩“嫔妾谢陛下体恤。”
他依着规矩行礼,那份自然的乖软依赖让许未琰很是受用。
许未琰心头一软,指尖轻轻捏了捏宋亚轩柔软滑腻的脸颊,动作自然亲昵,带着显而易见的喜爱。
许未琰“去吧,好生歇着。”
她的声音也不自觉放得更柔。
宋亚轩“是…”
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让宋亚轩的脸颊瞬间飞上红霞,连白皙的脖颈都染上了一层粉色,他羞得不敢抬头,在宫人的引导下晕乎乎地退了出去。
江福川何等精明,立刻亲自去安排御辇,并对抬辇的内侍低声叮嘱了几句,那些内侍看向宋亚轩的眼神顿时更加恭敬谨慎了几分。
长风“小主?”
长风也一愣,但立刻反应过来扶着宋亚轩坐上御辇。
宋亚轩坐在平稳华丽的御辇上,感受着路过的宫人投来的或惊讶或羡慕的目光,脸颊依旧滚烫,心口却是前所未有的安定。
回碎玉轩的一路上他的嘴角都忍不住微微上扬着,连拂过耳畔的风都带着甜甜的味道。
……
坤宁宫的午膳向来很合许未琰的口味。
许未琰开口提了一嘴朝堂上的事。
许未琰“关于御史大夫秦家那位公子入宫的事,礼部递了章程上来。”
马嘉祺“!”
许未琰“秦蔚在北境立下的军功,兵部核验无误,封赏不日便会下达。”
许未琰“秦家此次姿态放得颇低,只求一个恩典,让秦焕羽入宫伴驾,朝堂上,对此并无太多异议。”
马嘉祺执箸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将一块剔好刺的鱼肉放入许未琰面前的碟中,声音温顺平和。
马嘉祺“秦将军为国建功,秦公子入宫侍奉陛下亦是情理之中,臣妾恭喜陛下又得佳人。”
许未琰看了他一眼,继续道。
许未琰“以其家世和秦蔚的军功,初封位分不宜过低。”
许未琰“目前宫中妃位只有真源一人,颇为空悬。便予他一个妃位,如何?”
这话虽是商量,但语气中已带了决断。
马嘉祺的心狠狠一沉。
果然是妃位……
他指尖微微发颤,面上却依旧维持着端庄得体的微笑,甚至还能给出建议。
马嘉祺“陛下思虑周全。秦家劳苦功高,秦公子得此位份,也是应当。”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难以言喻的苦涩。
他不能反对,甚至不能流露出一丝不满。
他是皇后,必须大度,必须识大体。
许未琰自然察觉不到他内心翻涌的惊涛骇浪,她隐约知道当年选后时马家与秦家有些龃龉,马嘉祺和秦焕羽似乎不太对付,便又多说了两句,算是安抚。
许未琰“朕知道,当年立后时,你与那秦焕羽或许有些小摩擦。”
许未琰“放心,朕心中有数。”
许未琰“朕纳他入宫,是看在秦家军功和朝堂稳定的份上,并非因其本人。”
许未琰“日后在宫中,你依旧是皇后,统摄六宫,他若安分守己便罢,若有何不轨之处,你按宫规处置便是,朕不会偏袒宠爱他。”
马嘉祺“……”
这番带着安抚和保证意味的话瞬间压垮了马嘉祺强撑的镇定。
他猛地低下头,死死咬住下唇,才能抑制住喉咙里涌上的哽咽。
眼眶迅速泛红,水汽不受控制地积聚,视线变得模糊。
他不能哭,绝对不能在人前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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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铭安“马哥天天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