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未琰说完没听到回应，侧头一看就见马嘉祺死死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那强忍泪水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平日的端方持重，分明就是个受了天大委屈却倔强地不肯哭出声的孩子。
许未琰愣住了，她从未见过马嘉祺这般模样。
在她印象里，她的皇后永远是完美的、得体的、冷静自持的，甚至有些……无趣。
她偶尔也会想象，若是马嘉祺能像丁程鑫那样会撒娇，会使小性子，会明目张胆地索要宠爱，该是什么样子？
可她从未见过。
此刻，看着马嘉祺这副脆弱又倔强的模样，许未琰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她竟然……有点喜欢看他这样？
喜欢看他卸下所有伪装，露出最真实的情绪。
她挥了挥手，声音低沉。
许未琰“都退下。”
殿内侍立的宫人如蒙大赦，立刻悄无声息地迅速退了出去，并轻轻带上了殿门。
许未琰放下银箸，伸出手指尖轻轻托起马嘉祺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
马嘉祺猝不及防，被迫抬起泪眼婆娑的脸，那双总是沉静如水的眼眸此刻盛满了泪水，眼眶通红，长而密的睫毛被泪水濡湿，黏在一起，看起来可怜又脆弱。
他慌忙想别开脸，却被许未琰的手指稳稳固定住。
许未琰“哭什么？”
许未琰的声音放得极低，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耐心和……诱哄的意味。
许未琰“朕不是说了，不会偏宠他。”
许未琰“你是皇后，谁也越不过你去。有什么好委屈的？”
指腹极其轻柔地擦过他眼角溢出的泪珠，那动作带着帝王的怜惜，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和兴味。
马嘉祺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和近距离的接触弄得心慌意乱，所有的委屈仿佛找到了宣泄口，眼泪流得更凶了，他想说话，却哽咽得发不出声音，只能轻轻摇头。
许未琰看着他这副想诉说又强忍着的模样，心中那点恶劣的趣味更盛。
她喜欢看他失控，喜欢看他不再完美。
她凑近了些，温热的气息拂过马嘉祺的耳廓，声音低沉得像蛊惑。
许未琰“嘉祺，告诉朕，谁给你委屈受了？”
许未琰“跟朕说说。”
马嘉祺“臣妾……没有。”
马嘉祺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他垂下眼睫，不敢看许未琰深邃的眼睛。
马嘉祺“陛下决策，自有道理。臣妾……明白。”
许未琰“当真没有？”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近乎纵容的承诺。
许未琰“就这一次，朕许你告状，许你不懂事。你想好了吗？说出来，朕给你做主。”
罕见的纵容和给予的特权。
她在给他一个发泄的出口，一个可以暂时放下皇后身份、做回马嘉祺自己的机会。
马嘉祺的心剧烈地跳动着。
告状？向陛下诉说秦焕羽当年如何欺负他？诉说太后如何施压？诉说他对未来的恐惧和委屈？这诱惑太大了，他几乎要忍不住开口……
可是……说了又如何？陛下难道会为了他，收回成命，不纳秦焕羽吗？
不会。
反而会显得他心胸狭隘，善妒，不堪为后。
他不能……不能将自己最脆弱不堪的一面暴露出来，哪怕对面是他偷偷仰慕了多年的人。
最终，那根名为理智的弦还是死死绷住了。他用力地闭了闭眼，将所有的泪意和冲动强行压回心底最深处。
再次睁开眼时，眼中虽还有水光，情绪却已平复了许多，他微微侧脸避开许未琰的手指，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温软。
马嘉祺“真的没事。谢陛下关怀。是臣妾失仪了。”
许未琰看着他迅速重新戴回那副完美面具，眼底那点刚刚升起的光芒瞬间冷却了下来。
她盯着马嘉祺看了片刻，忽然眯了眯眼，语气听不出情绪。
许未琰“马嘉祺，朕再问你一次。就这一次机会，你想好了吗？”
马嘉祺的心狠狠一揪，他能感受到许未琰语气的变化。但他已经做出了选择。他不能赌。
他再次坚定地摇了摇头，甚至努力挤出一个温顺的笑容。
马嘉祺“陛下，臣妾真的无事，您多虑了。”
许未琰沉默了。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片刻后，她忽然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听不出什么温度。
许未琰“好。很好。”
说完，她不再看马嘉祺一眼，转身大步流星地朝殿外走去。
许未琰“摆驾养心殿！”
殿门打开又关上，留下马嘉祺独自一人站在原地，看着许未琰毫不留恋离去的背影，那强撑的笑容终于彻底碎裂。
滚烫的泪水，终于还是无声地滑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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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铭安“会甜的会甜的马各会甜的。”
顾铭安“感谢小宝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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