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误拼图

1.蓝色发带

凌晨五点的拳击俱乐部空无一人，程瑜的医用手电筒光柱切开黑暗。

季灼的储物柜密码是1017——程棠的忌日。

柜门弹开的瞬间，程瑜的呼吸凝滞了。

一条褪色的蓝色发带被精心缠绕在拳击冠军腰带上，发带末端用手术线缝着小小的金属铭牌：【程棠 2003-2019】。

更可怕的是发带上的暗红痕迹——不是血迹，而是用指甲反复刮擦形成的"对不起"三个字，每个笔画都嵌着皮屑。

"那是她最后戴的东西。"

季灼的声音突然在背后炸响。程瑜转身时，看到他赤脚站在地板上，左肋包扎的绷带渗出血迹。月光从高窗洒落，将他肋骨处的伤疤照得清清楚楚——

七个排列成北斗七星形状的缝合针痕。

程瑜认得自己的缝合手法。

"三年前，"季灼的指尖轻触发带，"我把它从车轮底下扯出来时…上面还缠着两根长发。"

2.老警察的烟

太平间外的吸烟区，老警察递给程瑜一支红双喜。

"当年现场有两条刹车痕。"他吐出的烟圈模糊了墙上【肃静】的标牌，"季灼那小子骑着摩托撞开变形的车门，自己后背被钢筋捅了个对穿。"

烟灰缸里堆满程瑜捏扁的烟蒂。

"他救出来的女孩穿着蓝色连衣裙，可惜没撑到医院。"老警察突然压低声音，"怪的是，那姑娘手里攥着季灼的拳击奖牌…上面刻的字被血糊住了。"

程瑜的烟头烫到了手指。

程棠当天的尸检报告明确写着：白色连衣裙。

3.突然失明

金腰带卫冕赛第七回合，季灼的右拳突然僵在半空。

程瑜从急救席站起来——他看见季灼的瞳孔不正常地扩散，像两颗融化的黑曜石。

"他视线模糊三个月了。"助手凑过来小声说，"每次发作都喊着要找一个穿蓝裙子的女孩。"

八角笼里，季灼被对手一记勾拳击中太阳穴。倒地前他的嘴唇开合，程瑜通过读唇认出三个字：【棠棠跑】。

当程瑜冲进铁笼施救时，季灼染血的手突然抓住他的腕表。

"程医生…"血从季灼嘴角蜿蜒而下，"你的表…为什么停在8:17？"

4.医务室对峙

"那天我救的人穿着蓝色连衣裙。"

季灼被束缚带固定在诊疗床上，颞叶电极贴片在他太阳穴留下蛇形的红痕。程瑜正在调制的镇静剂突然溢出针管——程棠的闺蜜黎萱当天穿的正是蓝裙子。

"她临死前把这个塞给我。"季灼的牙齿咬住绷带，吐出一枚银色耳钉，"说'交给棠棠'…可我找不到棠棠…"

程瑜的镊子当啷掉在地上。

那是程棠的耳钉，但内侧刻着【L&J 1017】——黎萱和季灼名字的首字母，以及…

车祸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