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及川彻的手还撑在看台栏杆上，嘴角的笑意尚未褪去。“小一，这个学妹倒是怪有意思的——”
话音未落，岩泉一突然变了脸色：“...先别说了，那个女孩晕倒了。”
“啊？”
视线在剧烈摇晃。
我踉跄着走向二传手，指尖刚触到她等待击掌的掌心，膝盖便突然失去了支撑的力气。
黑暗如潮水般漫上来，最后的知觉是对方慌乱接住我时，运动服上淡淡的柔顺剂香气，和看台上骤然爆发的骚动。
“喂！前辈！”
“快叫校医——”
此起彼伏的喊声中，似乎有人翻越看台栏杆跳了下来。
恍惚间，我被放倒在木地板上，后脑勺触到冰凉的地面时，听见一个轻浮却带着急切的男声在头顶响起：“喂喂，这么拼命可不像我们北川的风格啊？”
及川彻逆光的脸出现在视野上方，镜片后的眼睛难得没了笑意。
我想扯个笑容，可嘴角刚动，温热的液体就顺着脸颊滑进了耳窝。
“别动。”岩泉一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他正把叠好的外套垫在我颈下，“校医马上到。”
银发的二传手还跪坐在旁边，她的手指紧紧攥着自己队服的衣摆，指节发白。
场馆顶灯在她身后晕开模糊的光晕，像是被水浸湿的素描。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我听见及川轻声嘀咕：“...明明都毕业了还要操心后辈，我这个前辈当得可真够累的。”
岩泉一的回应被淹没在逐渐遥远的耳鸣里。
真奇怪，明明吐了那么多血，却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6
我盯着医院惨白的天花板，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酸。
护士递来的水杯在掌心泛着温热的湿气，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虎口滑落，在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毛细血管破裂？”我的声音哑得像砂纸摩擦，喉间还残留着铁锈的余味，护士调整着点滴流速，金属挂钩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年轻人总爱逞强，”她叹了口气，“明明接球时就在咳血了吧？居然还打完加时赛。”
窗外传来排球击打墙壁的规律声响，大概是住院部的孩子在玩。
温水滑过喉咙时带着细微的刺痛。护士的圆珠笔在病历上沙沙作响，“毛细血管破裂”几个字被她写得龙飞凤舞。
窗外暮色渐沉，点滴瓶里的透明液体正以固定的频率坠落。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亮起。
解锁后发现相册里多出一段视频——最后那记扣杀慢镜头回放，球在对方场地炸开的瞬间，画面角落能清晰看到我嘴角溢出的血丝。
视频标题是「任务完成」，底下还有一行小字：惩罚机制已通过医学手段合理化。
“现在的学生啊...”护士突然叹气，她正在调整输液瓶的角度，“我们当年顶多扭伤脚踝就会哭着下场了。”她的护士牌在夕阳下反着光，上面「白鸟泽附属医院」的字样格外刺眼。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及川彻拎着便利店的塑料袋探头进来："哟，醒啦？”他背后的岩泉一手里还拿着果篮和我的运动包，包带上别着北川第一的校徽。
“前辈们...”
“别动别动，”及川把果篮放在床头，柑橘的清香立刻冲淡了药水味，“医生说妳要禁声三天。”
他忽然俯身，镜片反光晃在我眼前。
岩泉一把他拽回去：“别逗病人。”
“所以说岩酱太紧张啦~学妹肯定没...哇真的在吐血啊！”
他放下果篮时，我注意到他手腕上还戴着北川第一的旧护腕。
点滴管里的药水突然泛起诡异的蓝光，转瞬即逝。我眨了眨眼，发现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
【新任务：参加春高预选赛】
【奖励：无】
【惩罚：跟腱断裂（将诊断为运动过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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