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巧

班上的一个男生捧着一大堆作业走到了讲台上。

作业分发下来，是那天的化学作业。

“哟，枭哥，全对啊。”陈楠将纪忻枭的作业传了下来。

祁栖侧趴着，瞥见了纪忻枭的练习册，作业前半部分的字迹还算工整，后半部分就有些潦草，毕竟是临时补的，可即便是这样，答案也没有一丝差错。

祁栖拿出自己的化学作业，她记得自己的选择题答案很多都和纪忻枭不一样，翻开一看，果然有几个大叉。

这一幕被陈楠看见了，他问：“祁栖，你不是抄了枭哥的作业吗？怎么错了这么多？”

祁栖将自己的脑袋枕在了手臂上，道：“……我没全抄，怕被发现。”

“但是你前面选择题那里有几个简单的题目也写错了，后面几个难题却做对了。”陈楠说，“这……好像更容易被发现吧？”

“……”祁栖觉得很有道理。

她当时没有想那么多，杨宏应该……不会发现吧？

“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作业才写了三分之一。”纪忻枭突然说道。

陈楠作业上两个鲜红的“面批”大字异常显眼，祁栖看着陈楠一脸窘迫的模样就觉得有些好笑。

“别说我了……你看祁栖，你怎么连这么简单的电解质都写错啊？”陈楠对着祁栖笑道。

“这个……”祁栖一时语塞。

“还有这个，没记错的话是初中就学了的化学方程式吧？”

“……有点不记得了。”祁栖说道，面对陈楠的调侃，她倒是神色如常。

纪忻枭望了祁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祁栖也没有再说话，这几天她都没有睡好。

很奇怪的规律，晚上睡不着，白天睡不醒。

祁栖趴在桌子上，周遭的声音仿佛被层层屏障隔绝在外，她的意识很快开始模糊，最后她甚至都没有听见上课铃。

数学老师喊起立的时候，全班就祁栖一个人还伏在桌上。

纪忻枭这才注意到，祁栖睡着了。不过数学老师可没有发现这位已经入睡的学生，他打开PPT，开始了今天的授课。

纪忻枭顿了顿，接着，他用笔戳了戳祁栖的手——祁栖没有反应。

他又用笔碰了碰祁栖，相较于上一次用力了一点点。

祁栖还是没有反应。

纪忻枭：“……”

他还是很好奇祁栖是怎么在课间这么短的时间内还能睡得这么沉的。

纪忻枭看向黑板，教他们数学的是一位大概四十多岁的男人，这位数学老师叫胡展文，脑袋圆圆的，面色蜡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肉眼可见他的头发已经有点稀疏了，整个人笼罩着一股沧桑之感。

上课铃打响到胡展文讲完一个知识点这段时间，这位沧桑的数学老师都没发现有学生在他的课堂上睡觉。

见老师没发现，纪忻枭也没再管。

在讲授下一个知识点时，胡展文列出了几道巩固习题，并且还以小组开火车的方式点名同学回答问题。

或许是上天对祁栖上课睡觉的惩罚，好巧不巧，胡展文点的是祁栖这一组。

……

一组就七个人，眼看着马上就要轮到祁栖了，纪忻枭见状，出于同学间的情谊，他这次没用笔，他轻轻拍了拍祁栖的肩，道：“别睡了，上课很久了。”

祁栖终于有了反应，她皱了皱眉，然后缓缓地抬起头。有一小缕头发缓缓地从肩上滑下来了点，碰到了纪忻枭的手指，带着一丝丝轻微的触感。

“……啊？”祁栖双眼有些朦胧，她有点懵。

“上课了。”纪忻枭说。

“……？”她根本没听见上课铃，祁栖望着黑板上密密麻麻的数字以及在讲台上的胡展文，一脸的茫然无措。

纪忻枭指了指黑板上的题，解释道：“老师点名回答问题，快轮到你了，你应该回答第七道。”

祁栖怔怔地看着黑板上的题，她没有听课，完全没看懂。

坐在她前面的李星念正在站起来回答问题，马上就要轮到祁栖。纪忻枭看见祁栖从桌肚里拿出了草稿本，在本子上列着一个个公式，然后，她使用尺子在纸上十分标准地画了一个图。

轮到祁栖时，她甚至还画了一会儿。

“这题你算的是什么答案？”胡展文问。

祁栖瞟了一眼草稿纸，道：“最大值是二加根号二，最小值是负根号二。”

胡展文点点头，那的确是正确答案。

“提前预习了？”在祁栖坐下时，纪忻枭随口问了句。

祁栖摇头：“没，初中做过一个和这题类似的。”她只是耍耍小聪明罢了。

纪忻枭：“初中？”

“嗯，虽然那个时候我也没做出来。”祁栖说，“不过我看过参考答案，发现图画得标准一点，很容易就可以看出来。”

纪忻枭：“……”

祁栖默了瞬，又说道：“刚才，谢谢你叫醒我。”

纪忻枭微微点头，两人的交谈也就这么画上了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