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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婶被马嘉祺冷斥那天,连晚饭都没敢在马家吃,揣着几件换洗衣物就灰溜溜回了自己那间老破小。
刘雅紧随其后赶过来时,正看见她坐在小板凳上抹眼泪,桌上的咸菜粥都凉透了。
“妈,哭什么?”
刘雅踢开脚边的纸箱,语气带着不耐,“被赶出来就自认倒霉?我们手里还有牌。”
刘婶抬起哭红的眼:“什么牌?马少现在眼里只有那个丁程鑫,我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
“他听不进去,总有听得进去的人。”
刘雅从包里翻出个烫金请柬,拍在桌上,“下周是马伯母的生日宴,每年这个时候,她都会回老宅小住。你忘了?当年要不是马伯母心软,我们娘俩哪能在马家待那么久?”
刘婶的眼睛亮了亮,随即又黯淡下去:“可……马伯母这几年信佛,最不喜搬弄是非,我去说丁程鑫的坏话,她会不会反感?”
“谁让你说坏话了?”
刘雅冷笑一声,抽出张纸巾慢条斯理擦着手,“我们说的是事实。丁程鑫是丁家私生子,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他身子弱,脾气闷,撑不起马家门户,这也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我们只需要把这些事实摆在马伯母面前,剩下的,自有她老人家掂量。”
马伯母出身书香门第,最重门当户对。
当年马嘉祺父亲娶她时,就因为她娘家是普通教师家庭,被马家老爷子念叨了大半辈子。
丁程鑫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在她那里,恐怕连进门的资格都没有。
三天后,马家老宅。
青石板路被扫得干干净净,院角的石榴树挂着几个红灯笼似的果子。
马伯母穿着件月白色旗袍,正坐在葡萄架下翻佛经,手腕上的玉镯随着动作轻轻磕碰,发出清越的声响。
“太太,刘婶带着她女儿来了。”
佣人轻声禀报。
马伯母抬了抬眼:“让她们进来吧。”
刘婶和刘雅走进院子时,都刻意换了身素净衣裳。
刘婶手里拎着个食盒,里面是她熬了一早上的银耳莲子羹——这是马伯母年轻时最爱喝的。
“太太,好久不见,您身子还是这么硬朗。”
刘婶刚走到葡萄架下就红了眼,半蹲在地上给马伯母磕了个虚头,“当年要不是您收留,我跟小雅早就饿死街头了……”
“起来吧,老规矩就别讲究了。”
马伯母放下佛经,语气平淡,“这些年在外面,还好吗?”
“托您的福,还算过得去。”
刘雅上前一步,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前阵子刚从国外回来,想着一定要来给您请个安。”
她说话时腰杆挺得笔直,眼神清澈,既没有刘婶的谄媚,也没有刻意的亲近,倒有几分当年在老宅时的模样。
马伯母对她印象本就不错,见她这般得体,眉头舒展了些:“回来就好,嘉祺一个人在那边,也需要人帮衬。”
这话像是根引线,瞬间点燃了刘婶的话匣子。
她忙不迭打开食盒,把银耳羹盛出来递过去:“太太您尝尝,我照着当年您教的方子做的。说起来也巧,我这几天回来有去找马哥,还在马家帮工,就是想离您和马少近点,没想到……”
她故意顿住,抹了把眼角,露出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马伯母何等精明,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却没点破,只是舀了勺银耳羹:“在嘉祺那里住得不习惯?”
“不是不习惯……”
刘婶叹了口气,声音压得低了些,“是替马少揪心啊。太太您是不知道,现在马家别墅里,做主的哪还是马少啊……”
“哦?”
马伯母抬眼看向她,“这话怎么说?”
“就是那个姓丁的!”
刘婶猛地提高声音,像是憋了满肚子委屈。
“您是没见过他那做派,仗着马少疼他,天天睡到日晒三竿,家里的佣人都得看他脸色行事。前几天李嫂做的菜不合他胃口,他一句话就让马少把人辞了,那可是在马家做了十年的老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