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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雅在一旁适时补充:“我前几日去看马哥,正好撞见丁先生发脾气。不过是我妈不小心打翻了个果盘,他就冷着脸让马少把我妈赶走,一点情面都不讲。”
“何止啊!”
刘婶抢过话头,语气越发激动,“他还特别会装可怜,明明自己对芒果过敏,非等我把芒果端到面前,才说不能吃,转头就跟马少告状,说我要害他。太太您说说,我在马家待了二十多年,哪敢做这种忤逆事?还不是他故意找茬!”
她越说越离谱,连丁程鑫“私下里抱怨马伯母古板”“偷偷扔掉马伯父生前的遗物”这种话都编了出来,说到动情处,眼泪啪嗒啪嗒掉在旗袍下摆上,看着倒有几分真假难辨的委屈。
马伯母始终没说话,只是慢慢喝着银耳羹,眼神落在书页上,看不出情绪。
葡萄叶被风吹得沙沙响,院子里的气氛渐渐沉了下去。
刘雅见母亲越说越没谱,悄悄拉了拉她的袖子,接过话头:“妈也是急糊涂了。其实丁先生本性或许不坏,只是……出身确实寒微了些,不太懂大户人家的规矩。前几日我听见他跟朋友打电话,说在马家不过是暂时落脚,等攒够了钱,就带着马少给的东西走……”
这话比刘婶的哭诉更有杀伤力。
马伯母最在意的就是马家的脸面,丁程鑫若真是图钱,那马嘉祺就是被人当成了傻子。
果然,马伯母握着勺子的手紧了紧,玉镯硌在腕骨上,留下道浅浅的红痕。
“嘉祺知道这些吗?”
她终于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
“马少哪会知道啊!”
刘婶立刻接话,“他被那姓丁的迷得团团转,我们稍微提一句,他就瞪眼睛。太太,您可得管管啊 ,再这么下去,马家的家业迟早要被外人掏空!”
马伯母放下空碗,佣人连忙上前收拾。
她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看向刘雅:“你这些年在国外,学的那些礼仪规矩,没白学。”
刘雅心里一喜,刚想谦虚几句,就听马伯母继续说:“但编瞎话的本事,长进得更快。”
刘婶的哭声戛然而止,刘雅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丁程鑫是丁家的人,哪怕是私生子,也轮不到外人来说三道四。”
马伯母的目光扫过她们母女,带着淡淡的威严,“嘉祺的脾气随他父亲,看着温和,主意正得很。他要是真瞧不上丁程鑫,你们今天连站在这里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她顿了顿,拿起桌上的佛经:“银耳羹不错,看在老交情的份上,我不难为你们。但马家的门,以后别再踏进来了。”
逐客令下得干脆利落。
刘婶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刘雅一把拉住。
她知道,今天这步棋,彻底走输了。
母女俩灰溜溜地离开老宅时,正撞见管家送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人出来。
那老人经过她们身边时,意味深长地看了刘雅一眼,眼神锐利得像能穿透人心。
“那是……丁家的老管家?”刘婶小声问。
刘雅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丁家的人怎么会出现在马家老宅?难道……丁程鑫早就想到她们会来这一手?
葡萄架下,马伯母看着桌上的佛经,指尖轻轻点着“因果”二字。管家走进来,低声道:“太太,丁先生那边,我会亲自打招呼,绝不会让他在马家受委屈。”
马伯母淡淡“嗯”了一声,看向院外:“给嘉祺打个电话,让他明天回老宅一趟。”
有些账,是该好好算算了。
无论是那个心思不正的刘婶,还是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儿子,亦或是那个突然闯入马家的丁程鑫。
而此时的马家别墅里,丁程鑫正坐在窗边给一盆茉莉浇水。
阳光透过玻璃落在他手背上,暖融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