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泽打开房门,皎洁的月光倾落在每个人身上,但只有宁慈显得那般夺目。
月光像是特意为她镀上一层柔纱,将她的轮廓勾勒得如梦似幻。
瓷白的脸颊泛着淡淡绯红,被冷汗浸湿的几缕发丝黏在脸颊,透着别样的娇弱与风情。
那双杏眼在月光下氤氲着水光,似藏着银河碎星,睫毛轻颤间,便勾得人移不开视线。
“来人。”他喉结滚动着拍响手掌,瞳孔始终锁着那双令他心颤的眼眸。顷刻间两个丫鬓进入屋内,全程低着头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带她下去换身衣服,顺便梳洗一番”
听到这句话,宁慈忍不住抬头望着他,心中忧虑与茫然交替。
丫鬟们恭敬的“是”字落下,她顺从地起身,任由粗粝的掌心牵引。
随后将宁慈带下去,而宁慈也没有丝毫反抗,她能感觉到那个男人对自己没有任何的杀意,说明自己暂时是安全的。
她被丫鬟们带向门边时,忽然顿住脚步,转身回望的动作带着未经雕琢的青涩。
四目相撞的刹那,李承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震响耳膜——少女眼里的戒备与懵懂,恰似山间晨雾里初绽的花,既惹人怜惜又令人心醉。
屋门缓缓闭合的“吱呀”声中,李承泽望着逐渐消失的倩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方才险些触碰过她脸颊的位置。
眼睛里翻涌着连他自己都不解的情愫,却在门扉彻底隔绝视线时,下意识抬手按住狂乱的心脏。
他的心跳的很快,但李承泽并不明白为什么而跳,是自己生病了吗。
“殿下不可!”两道急切的劝阻如利刃划破凝滞的空气。谢必安与范无救同时跨前半步,腰间佩刀随着动作轻晃,在月光下折射出冷芒。
“此女来路不明,身上所穿的服饰更是闻所未闻,颇为怪异”谢必安拧紧剑眉,真心实意的劝说。
范无救点了点头,狠狠地赞同他的话:“殿下,那女子长得如此……如此貌美,恐怕是美人计啊!自古红颜多祸水,万不可因一时心软……”
李承泽缓缓放下按在胸口的手,垂眸望着自己微微发颤的指尖,忽然想起少女那张美得不似凡尘的脸,打断了两人的劝说“退下!”
两人抱拳行礼,靴底碾过碎瓷发出刺耳声响,可转身时交换的眼神里,算计的暗芒仍在翻涌。
他们当然明白,以自己的身份能轻易了结这个“隐患”,但记忆里少女在月光下美得惊心动魄的模样,却像淬了毒的藤蔓,悄无声息缠上了杀意萌生的念头。
待脚步声彻底消散,李承泽倚着窗棂,望着满地狼藉怔神。
月光爬上他握紧碎布的指节,李承泽忽然想起江湖传言中那些被囚于金屋的娇宠。
他想着,如果宁慈真是敌人,那他就将她藏匿着,一辈子困在这佑大的王府。
另一边,宁慈被推进热气蒸腾的浴房时,雕花铜盆里的花瓣正浮在水面打转。丫鬟们垂首侍立,青瓷盘里叠着的襦裙绣着繁复牡丹。
“效率真是够快啊”她扯了扯嘴角,卡通T恤的衣角还沾着床底的灰尘。
当丫鬓帮她脱衣服时,宁慈紧紧纂住自己的衣服,皮笑肉不笑道:“我觉得我可以自己洗的,你们先出去。”
面对她的话,丫鬓没有任何动容用武力制阻了宁慈的反抗,手脚麻利得让宁慈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些丫鬓软硬不吃,而且自己梳洗完了又会被送到什么地方去呢?
宁慈忍不住皱了皱眉,却并没有发觉丫鬓们呼息发生了轻微改变。
她们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连皱眉都会显得如此美丽动人,恨不得将心都掏出来给她。
热水漫过宁慈的肩胛,发梢滴落的水珠在锁骨处汇成银线,绿衣丫鬟忽然想起春日里看见的晨露——同样清透,同样让人心尖发颤。
待一番梳洗打扮后,宁慈已然换上了烟霞色的襦裙,月白色里衬透过薄如蝉翼的外纱若隐若现,腰间藕荷色的软缎腰带将纤细腰肢勾勒得恰到好处,裙摆上用银线绣着的缠枝莲纹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流光溢彩。
丫鬟为她梳了个简单的垂挂髻,只在鬓边斜插一支赤金点翠步摇,几缕乌黑的发丝自然垂落,衬得她瓷白的脸颊愈发细腻。
当宁慈抬眸看向铜镜时,清澈的杏眼里映出的身影让她自己都微微一怔。
“那小登不会看上我的美貌了吧!”这个念头如惊雷劈中她,眼睛里流露出内心的慌乱。
“不可以,不可以”她猛地摇头,发间碎发扫过耳畔,凉丝丝的触感却压不住心跳的狂乱,在心里告诉自己:“未成年不让早恋,学习为重,学习为重。”
窗外传来夜枭的啼叫,她猛地打了个激灵,这才想起自己还身处古代,一个草菅人命的时代。
一位身着蓝衣的女子忽然进入,低下身恭敬的说着:“姑娘请随我来”
宁慈攥紧襦裙下摆跟在她身后,绣花鞋踩在青砖上悄无声息,却每一步都像踩在薄冰上。
她又一次见到了李承泽,他明明生着秀挺的鼻梁和微翘的唇线,组合起来却偏偏透着股不怒自威的压迫感,像藏在锦缎里的刀刃。
“过来。”他轻叩着扶手,声音裹着沉水香漫过来。
宁慈扫视看他身后的两个侍卫,“算了,形势比人强”她在心里哀嚎,舌尖抵着后槽牙挤出个笑。
好不容易扯出的笑脸比哭还难看:唇角咧得太开,露出珍珠似的贝齿,眼尾却还挂着惊惶,活像只被捏住后颈的幼猫,明明炸着毛,偏偏又透着股无措的乖巧。
李承泽端着茶盏的手顿在半空,怎么会有哪哪都长在他心上的娇人呢。
“你叫什么名字?”他下意识前倾身体
宁慈的指尖绞着襦裙系带,眼看李承泽的目光像钩子似的黏在自己脸上,心一横脱口而出:“宁……宁不死。”
话一出口就想咬掉舌头,可转念又觉得这名字挺吉利——至少比“宁慈”听起来抗揍。
她偷瞄着对方骤然睁大的黑色瞳孔,竟从那眼睛里,瞧出了几分忍俊不禁的笑意。
“那你从今以后就是我名义上的侍女,宁不死。”
他看着少女因震惊而微张的唇瓣,突然觉得这三个字比任何诗词都更动听,哪怕知道这定是个假名,也甘之如饴地想将这只小老鼠,永远圈在自己的视线里。
一一一作者时间一一一
宁慈的穿越笔记
“怎么办,来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妈妈知道我不见了会担心的,我不喜欢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