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宁慈连忙收回了脸上的惊愕,又忽然想起来了什么:
“对不起大人,是我说错话了”
“可是又真的只是侍女吗?”她细若蚊蚋的嘀咕着,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怀疑。
宁慈有些摸不准李承泽的心思,毕竟他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好人。
"不然你以为?"李承泽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笑意的尾音擦过她耳畔。
她偷瞄着对方黑色眼睛里狡黠的光,突然觉得这男人像极了猫捉老鼠时,偏要把猎物逗得团团转的恶趣味。
李承泽忽然一步步向她逼近,鬼使神差的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了她:“对了小老鼠,我是李承泽。”
“记住了,以后要叫我殿下。”
"殿……殿下。"她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舌尖还残留着紧张的涩意。
当称谓落下的瞬间,她看见李承泽眼底漾开满意的涟漪,像墨滴入清水般缓缓晕染。
鬓边的赤金步摇突然变得无比沉重,每一次晃动都在提醒她——那身卡通T恤已经被丢弃,那个能对着数学题抱怨的少女,也在月光下的王府里碎成了泡影。
李承泽忽然离开了,临走时他的两个侍卫深深地望着宁慈这个变数。
“跟我来。”蓝衣丫鬟少微垂眸行礼,银铃般的声音惊散凝滞的空气。
宁慈踩着沉重的绣鞋跟在她身后,檐角铜铃在夜风中叮咚作响,倒像是为这场荒唐相遇奏响的挽歌。
她数着回廊间的宫灯,听着蓝衣丫鬟也就是少微低声讲述天下局势,直到“南庆二皇子”几个字砸进耳中,后颈突然泛起细密的寒意
躺在床上的宁慈决定放自己一马,走一步看一步,不论李承泽有什么目的,起码她现在还是安全的。
第二天
天际还浸在浓稠的墨色里,铅云压得极低,仿佛要将沉睡的世界碾碎。
“宁姑娘,宁姑娘快起来了,殿下还在等着你”少微走进房间,催促着还在梦里的宁慈。
她将脸埋进绣着并蒂莲的锦被,鼻尖萦绕的沉水香忽然幻化成妈妈常用的薰衣草洗衣液味道,于是迷迷糊糊地咕哝:"妈妈,我还想睡会...
宁慈翻了个身,又把胳膊甩出被外,梦呓般的续道:“如果快迟到了,记得帮我请个假说我病了。”
两句话一说完,宁慈又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但少微冷漠无情的掀开被子,将宁慈从床上拽起来,别开头不看她的脸,威胁道:
“再不起来,殿下会生气的”
“宁姑娘你不会想知道惹殿下生气后的结果的”
听到那句殿下,宁慈整个人完全清醒了,连忙起身开始收拾自己。
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模样,少微罕见的叹了口气,无奈道:“我来帮你梳洗打扮吧”
“谢谢你少微,你真是一个大好人”
这句话让宁慈盈盈一笑,双水的眼睛里满是感激,恨不得现在就与她义结金兰。
好不容易收拾完赶到地方,却发现李承泽早已等候多时,“看来我的小侍女昨夜休息得挺好的”他的语气不知深浅。
“过来。”李承泽轻叩桌子,声音裹着晨雾漫过来。
宁慈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心里却在思索着自己会面临什么,毕竟古装剧上出现她这种侍女一般活不过一集。
要不滑跪求饶吧
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
她想如果自己还能活下来,一定要戒掉在现代的那些习惯,尽早适应这个旧社会。
而李承泽望着宁慈脸上变来变去的神情,忍不住笑了,哪有人把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啊。
看到她这模样,李承泽想她绝对不会是那些人派来的卧底。
他将桌子上的碗筷推向宁慈的方向,“过来尝尝”
宁慈看了看他,又盯着那副碗筷,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他要对自己这么好呢?难不成他真是一个大好人?
“怎么,怕我下毒?”他故意用玉筷敲了敲碗沿,清脆的声响惊得宁慈肩膀一缩。
“不敢……”宁慈攥紧裙角的手指猛地松开,鬼使神差地拿起玉勺顶着所有人的目光喝完了粥。
别的不说,粥确实很好喝
李承泽见她喝完了也没有说什么,随后宁慈僵硬的站在原地,没有他的发话她不敢有任何的举动。
好不容易早膳完毕,李承泽又将她带到书房,当无情的研墨机器人。
“这里好多书,真看不出来这小登还是一个喜欢读书的人”
宁慈趁他没注意,偷偷打量着四周的摆设,在心里点评道。
至于为什么喜欢叫他小登,那是因为李承泽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模样。
宁慈忍不住偷偷看他在干些什么,却见他笔尖在宣纸上勾勒出“宁不死”三个狂草,突然觉得这三个字比任何毒咒都更让人心慌。
当墨滴在“死”字末笔晕开,她后槽牙猛地咬住下唇——这男人分明在拿她的假名字开玩笑。
“下去吧。”李承泽头也不抬,声音裹着墨香漫过来。
宁慈如蒙大赦地屈膝行礼,转身时却听见身后传来轻笑。
可恶的小登,早晚有一天让你跪下来求我。
接下来的日子宁慈倒也过得愉快,李承泽没有怎么为难她,只是偶尔喜欢捉弄吓唬她。
自从确认李承泽不会伤害自己,对自己没有恶意后,宁慈觉得自己的胆子好像变大了不少,一开始的谨小慎微已经有所消失。
“不行,不行”宁慈忍不住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企图让自己清醒。
“不能被小登的蜜糖所裹挟了,万一蜜糖下裏得是砒霜怎么办?”
她盯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发间新换的蝴蝶流苏簪子是昨天李承泽随手赏的,说这个比那赤金步摇更衬你。
宁慈摇了摇头,将脑海里杂乱的丝绪斩断,不愿意再去想这些。
她忽然抬头望向天空,人安稳下来总是向往自由的,而宁慈这只异世的鸟儿也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在想什么?”李承泽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宁慈脑海中怎么想的也怎么说的,“殿下,您能带我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吗?”
来到这一个多月,宁慈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学到,会了一些基本礼仪以及丢掉在现代天不怕地不怕的傲气与勇气。
李承泽突然笑了:"想去看什么?”
"我……"宁慈咬着下唇,指尖掐进掌心。现代的傲气早被王府的规矩磨平,可胸腔里那点对自由的向往却像野草般疯长。
"想去看糖画。"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少微说……都城夜市有卖。"
“忘了告诉你,本殿下出去从来都是清场,不喜欢见到那些生人”
"清场?"宁慈重复着这两个字
李承泽没有理会她呆愣的模样,只是言笑晏晏的说着:"既然想去,便随我来。”
他的笑容并不真切,看起来戴着一幅难以摘下的假面。
而宁慈立即跟上了他的脚步,临走时谢必安还扔给她一副青面獠牙的面具让她戴上。
宁慈没有拒绝,她怕自己拒绝后连岀去看看的机会都没有了。
一一一作者时间一一一
我在百度上查到,庆1中李承泽与范闲相遇时他20岁所以文中这时候为剧情开始的两年前,此时他十八岁,妹宝十六岁
宁慈的穿越笔记
“不能哭,要活下去,说不定还有回家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