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穿着玄色影卫服饰、面容冷硬如铁的男人负手站在厅中,身姿笔挺如枪,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他身后站着两名同样装束的随从,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视着厅内每一个角落。余府的下人们远远跪了一地,大气不敢出。
余媛缓步走入正厅,对着那影卫微微福了一礼,声音清柔却不失分寸。
余媛“不知大人驾临,有失远迎。可是陛下有旨意?”
那影卫转过身,冰冷的目光落在余媛身上,如同实质的刀锋刮过。他没有寒暄,直接开口,声音如同金属摩擦,不带一丝情绪。
“奉陛下口谕,问余氏余媛话。”
余媛垂首。
余媛“民女恭聆圣谕。”
“陛下赏赐左相压惊之东珠,于你余府库房失窃。此事,你可知情?”
影卫的目光紧锁着她,不放过她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余媛抬起头,脸上适时地露出惊愕与惶恐,却又强自镇定。
余媛“回大人,民女昨夜方知此事,已即刻命人封锁库房,严查内贼,只是尚未……”
她语带恰到好处的羞愧与不安。
影卫打断她,语气依旧冰冷。
“库房守卫森严,贼人如何得知东珠存放之处?又如何能精准窃取,不留其他痕迹?余小姐,余家近日风波不断,余宇涵突发恶疾,左夫人宫中中毒,如今又失窃御赐之物……陛下,很是不悦。”
话语中的敲打与怀疑,几乎毫不掩饰。
余媛脸色白了白,指尖微微蜷缩,显出一副备受压力却又努力维持体统的模样。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声音微颤却清晰。
余媛“大人明鉴。余家蒙受皇恩,岂敢怠慢御赐之物?此事蹊跷,民女不敢妄断。但……”
她话锋一转,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意味。
余媛“民女昨夜惊闻失窃后,除严查府内,亦恐贼人流窜销赃,便斗胆派人暗中查访城中各处可能销赃的暗桩……竟……竟真有所获!”
影卫冰冷的眼中极快地掠过一丝讶异。
“哦?”
余媛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毫不起眼的灰布包,双手奉上。
余媛“此物是在城西‘黑水巷’一家当铺后院的墙角发现的。那家当铺……背景复杂,与多家权贵府上失窃案似有牵连。民女不敢擅专,正欲报官,恰逢大人前来问话。”
影卫示意,一名随从上前接过布包,打开。
里面并非东珠,而是几颗成色普通、与御赐东珠大小相仿的淡水珍珠,以及一小块沾着墨迹和半个模糊脚印的破旧账册残页!那脚印的半月形凹陷,与库房地上留下的那个,一模一样!
更重要的是,账册残页的墨迹,隐约能辨出几个字——“慈安堂”、“常”、“南疆”!
慈安堂!常德贵!南疆!
影卫的目光瞬间变得无比锐利,死死盯住那残页!他猛地抬头,看向余媛,眼神如同淬毒的匕首。
“此物从何得来?当真是在黑水巷发现?!”
余媛被他看得似乎有些害怕,后退了半步,声音更轻了些,却带着肯定。
余媛“千真万确。民女派去的人不敢打草惊蛇,只悄悄取了这证物……大人若不信,可即刻派人去那当铺查探,或许……贼人还未及将真东珠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