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红绸盖头下，林灵指尖微颤，听得身旁王林衣袂轻扫的声响，恰与她腕间铃铛的碎响叠作一处。
“夫妻对拜——”
两人红绸交叠的身影在喜烛下相触，林灵垂眸时，恰好看见王林指尖拂过她盖头边缘的流苏。
“礼成！”司仪嗓门一亮。
“好！好！好！”
“恭喜恭喜啊！”
“祝你们百年好合！”
看热闹的乡亲们挤在堂屋门口，你一言我一语地吆喝着，声音里全是热乎气。”
王林在乡亲们的注视下，抬手掀起林灵的红盖头。林灵慢慢抬眼看向他，脸上带着些羞怯。
王林一下就被眼前的林灵吸引住了，她今天打扮得特别漂亮，简单的衣衫衬得人格外精神，眉眼间带着温柔的笑意，让他看得有些愣神。
“新娘子真漂亮！”
“可不是嘛，瞧这眉眼多秀气！”
“我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俊的新媳妇！”
“铁柱也是一表人才，俩人站一块儿，真是月下老儿拴对了红绳！”
堂屋梁上的红绸被人声烘得发颤，乡亲们啧啧称奇的话音里，连空气都裹着蜜糖似的甜。
“好了好了，大伙儿别围着啦，没见新郎新娘脸都红透了？”小翠婶叉着腰往人前一站，“赶紧出去开席，晚了热菜该凉透咯！”
“走走走，喝喜酒去！”
人群哄笑着推搡着往外涌，鞋底蹭过青砖的声响里，还夹杂着此起彼伏的笑闹：“可得多吃两碗，沾沾这对璧人的喜气！”
待乡亲们都走出去后，王林握紧林灵的手，眼底翻涌着滚烫的光：“灵儿，我终于娶到你了。”
林灵声如蚊蚋，指尖轻轻回握住他掌心的温度：“夫君。”
王林指尖一颤，喉结滚动着将人揽入怀中，喜烛映得他眼角泛红：“我在。”
林灵轻轻推开王林，柔声说：“夫君，乡亲们还等着看你敬酒呢。虽说咱们是在凡间办喜事，可该走的规矩不能少。”
王林低头在她额角轻吻一下，指尖蹭过她泛红的耳垂才松开手：“嗯，为夫去去就回。”转身掀开门帘时，喜服下摆扫过门槛，带起一阵混着酒香的风。
林灵望着王林的背影，心里暖乎乎的。自打从现代穿越到这修真界，她头一回觉得心里踏实——这热乎的喜房，身边人的温度，才像个真正的家。
傍晚时候，王林把最后一批乡亲送走，转身回了新房。一进门就看见林灵还坐在床上等着他，身上的红嫁衣没换，鬓角的珠花在烛火下轻轻晃着。
王林走近床边，指尖轻轻拂过她鬓边晃动的珠花，声音里带着几分歉意：“累坏了吧？本想早些回来，谁知李大叔又拉着喝了几杯。”他弯腰替她卸下沉重的发簪，烛火在两人交叠的影子里明明灭灭。
王林指尖刚触到珠花，林灵忽然抬手按住他手背，指腹蹭过他掌心因敬酒泛红的薄茧：“方才替你温了壶梅子酒，在桌上煨着。”她垂眸解着腰间玉带，流苏扫过他手背时忽然轻笑，“李大叔又讲起他年轻时候的英勇事迹了？”
烛火“噼啪”炸开火星，王林顺势握住她解玉带的手，将人往怀里一带。红绸喜被滑落半边，露出她内衬的月白中衣，领口绣着的并蒂莲在晃动的光影里似要绽开：“他说——”他忽然俯身咬住她耳垂，声音裹着酒气烫人，“灵儿，既然你那么猴急，为夫就不辜负夫人的一番好意了。”话音未落便打横将人抱起，喜床帷幔应声垂落时，烛火晃了晃，把他耳尖的红融在满室甜香里。
翌日晨光透过窗棂，在喜床上落了道金线。王林醒来时先摸了摸身侧，触到温软的衣角才松了手——林灵蜷在他臂弯里睡得正沉，发梢蹭着他锁骨，腕间铃铛用红绸仔细裹了，怕吵醒她似的静静伏着。他屏息替她拢好被角，指腹刚擦过她眼下淡青，却听怀里人嘤咛一声，往他心口又钻了钻。
王林指尖一顿，垂眸见她睫毛在眼睑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唇角还带着浅淡笑意。他喉头微动，悄悄低头在她发顶落了个吻，不料林灵睫毛颤了颤，迷蒙睁眼时正撞进他盛满晨光的眼底。
“醒了？”他声音含着刚醒的沙哑，指腹轻轻揉着她眉心，“昨晚没睡好，再眯会儿？”林灵却摇摇头，伸手勾住他脖颈，腕间红绸裹着的铃铛蹭过他胸膛，发出细碎的闷响：“夫君身上暖和。”
王林低笑一声，手臂将人往怀里又揽了揽，掌心隔着里衣熨帖她腰间微凉的肌肤：“昨夜闹到子时，怎会不累？”他指腹摩挲着她腕间红绸，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挑眉，“倒是你，今早若起不来，怕是要被邻里笑咱们新婚贪睡。”
林灵把脸埋进他肩窝，鼻尖蹭过他锁骨处未消的红痕，闷闷道：“他们才不敢——”话音未落便被他翻身压下，晨光从帐隙漏进来，照亮他眼底跳跃的戏谑：“哦？那为夫倒要看看，是谁昨夜......”话没说完就被她指尖堵住嘴唇，林灵耳尖通红，却逞强似的扬眉：“夫君再胡说，灵儿就不理你了。”
王林咬住她指尖轻轻一吮，惹得林灵惊呼着缩手，却被他攥住手腕按在枕侧。晨光在他发梢镀上金边，眼尾泛红的笑意落进她眼底：“不理我？”他屈指弹了弹她腕间裹着红绸的铃铛，闷响混着他沙哑的嗓音散在被褥间，“昨夜是谁缠着我要听......”话未毕便被她抬膝轻撞，林灵气鼓鼓地瞪他，耳垂却红得快要滴血：“再提便真的生气了！”
他低笑着松了手，翻身躺回她身侧，指尖却不老实地绕着她散落的发丝打圈。
屋外传来邻村孩童嬉闹声，林灵侧耳听了听，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坐起身，发间珠花滑落枕畔，露出后颈细密的红痕：“呀，忘了今日要去给王大娘送喜糖！”王林慢悠悠拽住她手腕，将人重新拉回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蹭了蹭：“急什么，糖在厨柜第三格，为夫早就备好了。”
他指腹顺着她背脊轻轻描摹，忽然握住她腰间软肉捏了捏，在她惊呼声里低笑：“倒是你......”话未说完便被林灵捂住嘴，她红着脸从他怀里钻出来，胡乱抓过外衫披在身上，腕间铃铛挣开红绸叮咚作响。
王林支着胳膊看她手忙脚乱的模样，晨光里她耳垂的红与嫁衣残留在被褥上的艳色交叠，忽然伸手将人捞回怀里，吻落在她后颈那颗朱砂痣上：“不急，再陪为夫躺半个时辰。”
林灵指尖戳了戳王林胸膛：“王铁柱，成亲前你可不是这般模样。”她眼尾含笑，“早先逗你两句便红透耳根，如今倒会拿人打趣了。”
王林闻言挑眉，突然扣住她作乱的手腕往怀里一带，鼻尖几乎蹭上她的：“哦？娘子倒要说说，成亲前为夫是何模样？”
“不跟你闹了，有样东西要给你。”林灵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对银戒，指腹摩挲着戒面錾刻的并蒂莲纹，“这是我家乡的规矩，成婚时要互戴戒指作信物。”她执起一枚戴在王林无名指上，戒圈贴合处还留着她掌心的温度，“据说戴上便能锁住缘分，让夫妻像这戒指一样，生生世世扣在一处。”
王林低头看那银戒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指尖刚触到另一枚戒指的纹路，就听林灵轻声道：“夫君可愿为我戴上？”
“好。”他喉头微动，执起戒指时特意用指腹蹭过她指尖，待银戒稳稳套上她无名指，便顺势将她的手整个包进掌心。
两人交叠的指尖映着窗棂碎光，他忽然想起昨夜她腕间铃铛轻响，此刻倒觉得这对紧扣的戒指，才是最安稳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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