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宇轩从工具包里掏出个铁皮盒子，打开时“咔嗒”一声响，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二十张糖纸，每张都用红绳系着小标签，标着日期。他指尖划过最上面那张，糖纸边缘已经泛白，标签上的字迹还很新：“第一次见她，穿米白色围裙，蹲在地上捡芝麻糖，阳光把她的头发染成金的。”
晓妍（凑过来看，指尖点了点那张糖纸）：“这张我有印象！那天Lili姐蹲了半个钟头，说‘每粒芝麻都不能浪费，都是功夫’，你蹲在她旁边帮着捡，手背都蹭上糖渣了还笑。”
宇轩（把糖纸小心翼翼地放进内袋，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那天她指尖沾着糖，蹭到我手背上说‘你看，这糖黏人得很’，我当时就想，要是能被这么黏人的糖黏一辈子，也挺好。”他忽然从包里摸出支麦芽糖，是刚熬好的，还冒着热气，“你帮我看看，这玫瑰花瓣的纹路够不够清楚？我练了半个月，总觉得花瓣的弧度差了点。”
晓妍（接过麦芽糖玫瑰，糖尖的热气在她手心里凝成小水珠）：“比上次好多了！你看这花瓣的卷边，像真的刚开的玫瑰，Lili姐肯定喜欢。”她忽然压低声音，“昨天我帮你吹气球时，发现每个糖纸气球上的字都不一样——‘她熬糖时会哼小调，跑调跑得可爱’‘她怕黑，走夜路会攥着我的袖子’，你连这都记着？”
宇轩（耳尖有点红，把剩下的麦芽糖塞进包里）：“记不住配方会熬坏糖，记不住她的事……怕把她弄丢了。”他低头看清单，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气球里的LED灯够亮吗？上次她修电路时说过，暖光比白光舒服，我特意换了暖光的。”
场景Lili提着柠檬走在巷口时，远远就看见糖果店的窗玻璃上贴着层雾蒙蒙的水汽，往常这个点，宇轩总会把窗户推开条缝散散糖气。她加快脚步，手里的柠檬袋晃悠着，黄澄澄的果子撞在一起，发出轻快的响声。
晓妍（从后门溜出来，对着Lili的方向比了个“OK”的手势，转身对宇轩小声喊）：“来了来了！蜡烛亮没亮？糖纸气球别掉下来！”
宇轩（手忙脚乱地按亮最后一排电子蜡烛，指尖被烫了下也没顾上吹，直挺挺地站在操作台后面，后背抵着滚烫的铜锅都没察觉）：“气球没事，绳子都系在房梁挂钩上了。”他深吸一口气，把麦芽糖玫瑰往身后藏了藏，手心的汗把花杆都浸湿了。
Lili（推开门的瞬间，风铃突然“叮铃”响了——原来宇轩特意把铃铛擦干净了，之前说“怕吵着客人”一直没挂）：“今天怎么想起挂风铃了……”话音未落，目光就被满店的红玫瑰勾住了。玻璃罐之间的玫瑰沾着露水，花瓣上的水珠滚落在糖罐上，晕开小小的湿痕；天花板上的糖纸气球轻轻晃着，暖黄的灯光从半透明的糖纸里透出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星星。
宇轩（从操作台后走出来，藏在身后的手慢慢举到身前，麦芽糖玫瑰在灯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糖尖的热气袅袅升起）：“Lili。”他的声音比熬糖时的铜锅震动还抖，“这些玫瑰是凌晨去花市挑的，你说过喜欢带露水的，我让老板留了最新鲜的。”
Lili（看着他衬衫上沾的面粉——早上她出门时，他正揉面团做糖霜，说要给柠檬硬糖做装饰——突然笑了，眼泪却先一步涌了上来）：“你昨天不是说今天做咸口的柠檬糖吗？怎么……”
宇轩（往前迈了一步，脚边的柠檬滚了过来，他弯腰去捡，膝盖“咚”地撞在柜台上，手里的麦芽糖玫瑰却举得稳稳的）：“咸的明天做，今天想做甜的。”他把玫瑰递过去，糖做的花瓣蹭到Lili的指尖，暖乎乎的，“上次你说‘麦芽糖能做花就好了’，我试了十七次，前十六次都熬糊了，这是第十七次……”
场景宇轩单膝跪下时，膝盖磕在地上的糖渣上，发出“沙沙”的轻响。Lili这才发现，地上铺着层厚厚的糖纸，都是她平时扔掉的碎糖纸，被宇轩一张张捡回来，拼贴成了块彩色的地毯，踩上去软绵绵的，像踩在棉花糖上。
宇轩（打开丝绒盒子，戒指上的钻石映着烛光，像块凝固的蜂蜜）：“你捡芝麻糖那天，我就在想，怎么会有人对糖这么上心？后来才明白，你不是对糖上心，是对日子上心。”他抬头望着她，眼睛里的光比满店的蜡烛还亮，“我想跟你一起对日子上心——早上一起去挑水果，你选柠檬，我选桂花；中午一起守着铜锅熬糖，你搅糖浆，我添柴火；晚上关店后一起数糖罐，你记数目，我记你今天笑了几次……”
宇轩（喉结滚了滚，把戒指举得更高，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Lili，你愿意让我这辈子都跟你一起熬糖吗？”
Lili（蹲下去时，膝盖撞在糖纸地毯上，发出“噗”的轻响）：“你这傻子。”她伸手去摸他的手背，果然摸到个新鲜的燎泡，是熬麦芽糖时烫的，“上次我说麦芽糖玫瑰好看，是随口说的，你怎么就记到现在？”
宇轩（任由她的指尖划过燎泡，疼得皱眉也不吭声）：“你的话，我都记。”
Lili（眼泪掉在糖纸地毯上，晕开小小的湿痕，她抽噎着点头，声音比糖丝还软）：“我愿意啊。”她指着最上面的糖纸气球，“那个气球上的字，是你写的吧？‘她煮糖水时爱放两勺姜，说暖胃’，你连这个都记着……”
宇轩（把戒指套进她无名指时，才发现她的手也在抖，两人的手抖得像风中的糖丝，好不容易才把戒指戴好）：“还有呢。”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封面是用糖纸拼的，“这里记着你爱吃的水果、怕的虫子、修电路时说的口诀……以后还能接着写吗？”
场景柜台后面的“哗啦”声响起时，Lili才发现晓妍他们一直躲在里面——晓妍手里的彩纸撒了宇轩一身，小宇举着的糖“囍”字沾了点糖霜，蹭在宇轩的肩膀上；张奶奶拄着拐杖走过来，红布桌布在她手里飘着，像朵盛开的花。
张奶奶（把桌布铺在操作台上，布角的流苏扫过宇轩熬糖时用的木铲）：“这桌布陪我嫁过来五十年了，铺在你们这儿，保准你们的日子比我和老头子那时还甜。”
王婶（打开陶罐子，桂花香混着糖气漫开来，她用手指捻起点褐色的糖霜）：“这方子得用当年的新桂花，我去年就开始攒了，等你们办喜事那天，咱们熬一大锅，让整条街都闻见甜香味。”
晓妍（举着手机绕着两人转圈拍）：“看看这戒指！尺寸刚刚好！我就说你偷偷量她手指没白量，那天你拿着棉线在她睡着的手上比划，紧张得像偷糖的小孩！”
小宇（把糖“囍”字往墙上贴，糖边的面粉蹭在墙上，留下个淡淡的白印）：“宇轩哥说，这‘囍’字要贴在熬糖锅上方，以后熬出来的糖都是喜糖味！”
场景宇轩把Lili搂进怀里时，才发现她的围裙上还别着早上他给的夹子——他说“夹糖纸方便”，她就一直别着，夹子里还夹着张皱巴巴的糖纸，是昨天做失败的柠檬硬糖糖纸。
Lili（闻着他身上的糖霜味，突然笑出声）：“你后背沾着面粉，刚才是不是在躲着做糖霜？我就说早上的面团怎么少了一团。”
宇轩（低头看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在烛光下闪着温柔的光，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颗用糖纸包的糖）：“这个给你。”糖纸拆开，是颗柠檬硬糖，上面用糖霜画了个小小的笑脸，“刚才趁你没来，偷偷做的，怕你哭起来太咸，得加点甜的。”
Lili（把糖放进嘴里，柠檬的酸混着糖的甜在舌尖炸开，她踮脚吻了吻他的下巴，沾了点面粉的唇印像朵小小的花）：“以后每天都要做一颗，记着吗？”
宇轩（把她搂得更紧，后背的铜锅烫得厉害也不挪开）：“记着。以后每天做两颗，一颗给你，一颗我吃，这样咱们就都是甜的了。”
场景夕阳西下时，晓妍他们早就识趣地走了，Lili坐在操作台边，看着宇轩洗柠檬。他的手指浸在水里，把柠檬一个个搓干净，水滴顺着他的手腕滑进袖口，打湿了衬衫也没察觉。
Lili（指着墙上的糖纸气球）：“那个气球上的字，‘她走夜路会攥着我的袖子’，是上次停电那天吧？我攥得太用力，把你袖子都拽变形了。”
宇轩（把洗好的柠檬放在竹篮里，摆得整整齐齐）：“变形了才好，这样就知道你攥过。”他拿起个柠檬，用小刀轻轻划开，柠檬汁溅在他手背上，他却笑着说，“你看，这汁是甜的。”
Lili（知道他最怕酸，却还是故意把柠檬递到他嘴边）：“真的甜？尝尝？”
宇轩（张口咬了一小口，酸得皱眉却还是咽了下去，然后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跟你一样，酸里带着甜，让人戒不掉。”
场景打烊时，宇轩把麦芽糖玫瑰插进玻璃罐，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旁边摆着Lili的柠檬硬糖。玫瑰的甜香混着柠檬的清香，从敞开的窗户飘出去，引得巷口的野猫都踮着脚往里看。
Lili（摸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藏在糖罐底的字，我早就看见了。”她弯腰从最底下的糖罐里摸出个小木牌，上面刻着“等你点头”，字里还嵌着点芝麻糖渣，“那天我换糖纸，摸到木牌时就想，这傻子，刻字都不忘沾点糖。”
宇轩（接过木牌，用指尖抠掉糖渣，在围裙上擦了擦，郑重地放进铁皮盒子里）：“以后要刻新的了，刻‘一辈子’。”
场景巷口的路灯亮起来时，两人锁上门，Lili的手被宇轩攥在手心，无名指上的戒指蹭着他的掌心，像颗不会化的糖。路过的街坊笑着打招呼：“今天的糖闻着格外甜啊！”
宇轩（回头看了眼亮着灯的糖果店，玻璃上的水汽里，两个依偎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以后每天都这么甜。”
Lili（踮脚在他耳边说）：“明天的柠檬硬糖，要多加三分甜。”
宇轩（笑着点头，把她的手攥得更紧）：“加十分。”
旁白原来最动人的承诺，从不用华丽的词藻，就像那锅熬了又熬的糖浆，火候到了，自然会甜得人心发烫。那些藏在糖纸里的惦念，那些浸在糖霜里的时光，终会在某一天，变成无名指上的戒指，变成往后余生里，每颗带着彼此温度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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