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沈柚白回到公寓时，手里还攥着范丞丞买的棉花糖棒，粉色糖丝早已融化，只剩黏腻的触感。她反复回味着晚餐时范丞丞说的话，心脏像被泡在温水里，又软又烫。手机突然震动，是工作群里弹出消息——程素灵的经纪人李姐@了所有人：“明早十点，‘星耀’珠宝品牌方视频会议，讨论下月联名发布会细节，全员必须参加。”
沈柚白盯着屏幕上“程素灵”三个字，心头的暖意瞬间冷却了几分。她想起白天在保姆车里，程素灵提及品牌活动时眼中闪烁的精光，那是一种对曝光度近乎本能的追逐。
第二天上午，范丞丞的会议室里，团队成员陆续落座。沈柚白抱着笔记本电脑刚坐下，程素灵就和李姐一起走了进来。程素灵穿着一身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得无可挑剔，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沈柚白身上时，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带着审视的意味。
“范老师还没来？”程素灵拉开椅子坐下，语气平淡。
“范老师在楼上化妆，马上下来。”李姐连忙解释。
程素灵没再说话，拿出手机划拉着，手指在屏幕上点得飞快。沈柚白注意到她正在看的是“星耀”珠宝的官方微博，最新一条是关于她和范丞丞的联名预告，评论区热评第一是“期待神仙情侣的世纪同框”。
十点整，范丞丞推门而入，脸色有些疲惫。程素灵立刻收起手机，脸上绽开温柔的笑容：“丞丞，昨晚没睡好吗？看你黑眼圈都出来了。”
范丞丞淡淡“嗯”了一声，在主位坐下，直接切入正题：“李姐，把品牌方的资料发一下。”
视频会议接通，品牌方负责人张总出现在屏幕上，热情地打招呼：“范老师，程小姐，好久不见！这次联名发布会我们想主打‘永恒的爱’主题，正好契合你们的恋情，媒体那边我们也联系了几家头部平台，到时候全程直播……”
沈柚白一边记录要点，一边悄悄观察范丞丞的反应。他微微蹙眉，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显然对“契合恋情”的说法有些抵触。
“张总，”范丞丞突然打断，“‘永恒的爱’这个主题会不会太局限了？珠宝的受众不只是情侣，是不是可以考虑更广泛的情感表达？”
张总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范老师说的有道理，但你们的情侣形象深入人心，用这个主题能最大化曝光度，对销量也有帮助嘛。”
程素灵立刻接话：“张总说得对，我和丞丞的粉丝基础很广，主打情侣款肯定能带动销量。而且我最近在谈一个时尚杂志封面，如果能借着发布会的热度……”
“我觉得不合适。”范丞丞再次打断，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我的工作重心是拍戏，不想过度消费私人生活。”
会议室的气氛瞬间变得尴尬。程素灵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自然，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不悦：“丞丞，这不是消费，是正常的商业合作。我们作为代言人，配合品牌方的规划是应该的。”
“但我认为，真正的商业价值在于产品本身，而不是靠恋情炒作。”范丞丞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张总见状，连忙打圆场：“两位别着急，我们可以再商量。要不这样，先确定发布会的基本流程，主题的事后续再沟通？”
接下来的会议在一种微妙的氛围中进行。沈柚白低头飞快地记录着，不敢抬头看任何人的脸色。她能感觉到程素灵时不时投来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
会议结束后，程素灵跟着范丞丞走进办公室，沈柚白正要离开，却被李姐叫住：“沈助理，等一下。”
沈柚白停下脚步，李姐走到她面前，语气带着一丝意味深长：“沈助理，你跟范老师也有一段时间了，应该知道他的脾气。有时候呢，工作就是工作，没必要太较真，尤其是和程小姐相关的合作，大家和和气气的，对谁都好，你说呢？”
沈柚白心里一紧，明白李姐的言外之意。她勉强笑了笑：“李姐，我明白，我只是个助理，做好分内事就好。”
“明白就好。”李姐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沈柚白站在原地，手里的笔攥得更紧了。她想起昨晚范丞丞说的“很累”，终于明白那疲惫从何而来。程素灵对事业的野心和对曝光度的执着，像一张无形的网，将范丞丞牢牢困在里面。而她自己，作为这张网外的旁观者，却莫名地感到一阵心疼。
这时，范丞丞的办公室门打开，程素灵走了出来，脸上已经恢复了得体的笑容，只是眼底深处藏着一丝未散去的怒意。她路过沈柚白身边时，脚步顿了顿，低声说了句：“沈助理，以后范老师的行程，你还是多跟我这边沟通吧。”
沈柚白抬起头，对上程素灵的目光，那眼神里带着明显的警告。她点了点头：“好的，程小姐。”
程素灵这才满意地离开。沈柚白深吸一口气，推开范丞丞办公室的门。
范丞丞坐在办公桌前，双手揉着眉心，看起来疲惫不堪。看到沈柚白进来，他抬起头，勉强笑了笑：“会议记录整理好了吗？”
“嗯，整理好了，”沈柚白将笔记本电脑放在桌上，“范老师，您要不要休息一下？看您好像很累。”
范丞丞摇摇头，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刚才……程素灵跟你说什么了？”
沈柚白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程小姐让我以后多跟她沟通您的行程。”
范丞丞沉默了片刻，轻轻叹了口气：“柚白，让你为难了。”
“没有，范老师，”沈柚白连忙说，“这是我的工作。”
范丞丞看着她，眼神温柔下来：“谢谢你。” 他顿了顿，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其实我刚才跟程素灵谈过了，关于‘星耀’的合作，我会尽量配合，但不会再过度消费我们的关系。有些事情，我想做出改变了。”
沈柚白看着范丞丞眼中重新燃起的坚定，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勇气。她小声说：“范老师，我支持您。不管做什么决定，我都会帮您的。”
范丞丞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化为深深的暖意。他看着沈柚白认真的样子，突然觉得，就算前方有再多的困难，只要有这样一个真实又坚定的人在身边，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而沈柚白还不知道，她刚才那句“支持”，已经让范丞丞对她的依赖又深了一层。在程素灵专注于“事业考量”的同时，她和范丞丞之间的秘密联结，正在悄然生长。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