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恨这样都没发现他的心思,他也害怕予棠发现他的心思——那样卑劣的,不能见光的,只能吞入嘴里、藏在心底的心思。他害怕这心思一旦见了光,他们的关系会更远,甚至再也不相见。
所以他不会开口,就让这秘密永远埋藏在他心里,哪怕永远都没有见光的一天,他也不想就这样远离她。
就让他做一位好哥哥吧!
哪怕是暗处祝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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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吴邪回神,他才发现他们已经离刚才他们进来的洞口很远了。
吴三省正疑问为什么他们要去的墓的墓主人要在自己的墓旁边又建一个这样的积尸地,这在圈子里是很犯忌讳的事情。正常的墓主是不会这样做的,因为以前的人都相信,墓的风水不仅关乎着子孙后代的未来,还影响他自身下辈子投胎之类的事情。
吴三省正奇怪这事,张起灵突然一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说话,指了指前面。
吴邪顺着向前一看,前面是一片闪着磷火的地方,绿油油的磷火摇曳着,衬得这黑漆漆的洞穴更多了一丝诡异的氛围。
吴三省也提醒着,“积尸地到了!”
船停了下来,几人小心翼翼地带着船往前,掏枪的掏枪,拿黑驴蹄子的拿蹄子,除了吴予棠以外几人都不知道里面的情形,做好准备总是没错的。
吴予棠也掏出短剑护在身前。
几人谨慎地向前去,却没想到,那狭窄小道突然变得豁然开朗,一条河水流过那洞穴,河的两边堆满了密密麻麻的尸体,奇怪的是那些尸体都摆的整整齐齐,像是人为的,那些尸体也不知道在这里多少年了,尸体上面覆盖着一层灰色的膜一样的东西。
看一眼都要吐了!
当事人吴予棠如此表示。
更恶心的是一些尸鳖在这些尸体上进进出出。
真是给她搞出心理阴影了!
吴予棠想起第一次看到这场面时,她好像控制不住的干呕了半天。因为不停坐车又坐船,她一点东西没吃,胃里一点东西都没有,看到这场面干呕了半天才停下来。
她那时虽然是张家人,但是当她出生时,张家已经分崩离析得差不多了,她后来跟着父母一起去了香港,她有遗传病,又被保护得挺好的,除了练了发丘指和一点身手,她根本没有下过地,首次下地就是这情况,她真是被吓出心里阴影了。
现在再次见到这情况,她的脸色真是差到了极致。
但是环望一圈,谁的脸色好呢?他们都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但是毕竟都来到这里了,也只有硬着头皮走下去 。
吴三省看出这些尸体应该是从上游飘到这里来的,那上游可能有更危险的东西存在。
“大家小心,注意周围有没有奇怪的东西!”
这时,大奎发现不远处有一具水晶棺材,里面有一个具女尸,潘子也看到另一边也有水晶棺材,可是,那里面没有尸体。
几人心里都渐渐发毛了,那尸体去哪儿了!
这下,他们更谨慎地往前了,河道一转,他们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色羽衣的女人,不难看出这就是另一具棺材的主人。
可是,如果是尸体的话,怎么会在这呢!
毫无疑问,这东西不是好惹的。
吴三省急得满头大汗,连忙让大奎拿出年份大的黑驴蹄子,说了两遍都没人应,结果转头一看,那几百斤的大壮士已经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了。
吴三省脸色顿时青了又红,红了又黑的。
要不是情况不对,吴邪怕是要笑出声。
吴三省急忙让潘子去拿,拿到黑驴蹄子,他自己也紧张得只吞唾沫,就怕这一遭他没能活着回去。
就在吴三省想要上前时,张起灵拦下来他,“这东西怕不是僵尸,黑驴蹄子对付不了,让我来。”
说着,他上前一步,抽出身后的长刀,划拉了一下自己的手掌,鲜血顿时流了下来,他将血滴入水里,那些尸鳖竟像遇到天敌一样四散而逃,他又将流血的手往前一伸,指向那白衣女人的方向,更惊奇的是,那白衣女人竟然直直朝他跪了下去。
张起灵连忙让几人快走,并且不要回头,他们又划着船飞快往前,好在拼命划船是有用的,那什么白衣女人和尸鳖都没跟来。
就在几人都看到了那亮堂堂的洞口时,吴邪没控制住自己,好奇的看了看水里的倒影,想看看那白衣女人是否还跪在那里。
就这一下,他突然看见一个身影趴在他的背后,吓得他差点叫出来。然后,他被张起灵一下子打晕了过去。
吴邪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地像是在做梦。
他看到了他珍视的妹妹被蛇咬死了。那黑红相间的蛇一下子咬住她的大动脉,鲜血瞬间崩了出来。她就这样在自己面前没了气。
镜头一转,他又看到予棠抓住了一条黑红相间的蛇,可是那蛇一下子咬在了她的虎口处,她的身子一下子滑了下去,渐渐在他怀里没了生息。
他还看到,他从一个洞穴里出来,浑身是血,可是那些温热的血是从他抱着的予棠身上流下来的。她在阳光照射到他们身上的那一刻就没了气。
……
他又看到了好多好多画面,不同的场景,不同的地点,不同的情况,唯一相同的是予棠都死了。
他从最开始的震惊和不敢置信,到生气和害怕,他想逃走,可是那些画面就像跟着他一样,甩不掉、逃不过。
他拼命挣扎,拼命想逃……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从那可怕的噩梦中挣脱出来,他大口呼吸着,努力适应突然的光线。
想起那些画面,他猛地坐起来 “小棠呢?小棠呢?”
潘子本来还想调侃他在洞中的事情,结果看到他脸色差到极点,好心回了他,“怎么了这是?小棠不在那坐着吗!”
吴邪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到了坐在那树下正在给闷油瓶包扎的予棠,他连忙踉跄地连爬带滚到吴予棠身边,转过她的身子,扫视着她的全身,“怎么样?你没事吧!”
吴邪面上满是着急的神色,那其中还有一丝害怕和庆幸。
吴予棠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一副神色,“怎么了?我没事啊!”
吴邪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到吴予棠开心的说,“多亏了小哥在!”
吴邪顿时心情更不美好了,凭啥这闷油瓶能得到夸奖啊!不就稍微比他厉害一点,有手段一点吗!还叫什么小哥!她不应该只有他吴邪一个哥吗!
他去试试,他也……
好吧,他不行!
吴予棠不知道吴邪的什么小心思,转头又继续替小哥包扎。
张起灵垂眸看着低着头专注地给他包扎的予棠,看着她的手灵活的穿梭在他的手掌上,他的耳朵不受控制的红了。
“好了!”吴予棠提醒着张起灵,“小哥记得不要碰水!下次遇到这种情况……”
她思考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劝说张起灵不要随便割手掌,想到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和她拼拼凑凑了解的小哥的故事。她只能小心地说一句,“不要划太深,要记得及时包扎!”
小哥从小就被当做血包来用,在他眼里能用血解决的事都是小事,可是他本就有凝血障碍,这么搞,身体会吃不消的。
但是一想起小哥为人着想、永远冲在最前面的性格,她只能在心底叹口气,争取下次她来解决问题。毕竟凭她现在的实力,大部分问题应该都不在话下,她只需要担忧怎么才能让吴三省他们相信她的实力是这二十几年里练出来的,而不是几十年积累的。